向晚被他陡然的贴近弄的有些难痒,忍不住笑着推他。使了点劲没推动,反而被他扯的更近。
男人掌心揿着她下巴,一个低头吻就落了下来。从眼角慢慢到唇边,最后又耐心地覆上去。不似那晚的强势,他的手抚过她的后背,薄唇亲亲含了下就缓缓退开。
向晚身上的寒气仿佛被他盖住,恍然间与他深邃的双眸对视,又急匆匆地瞥开。
陈景尧笑了声问她,“现在知道我来干什么的了?”
向晚这回真把人推开了。
她从大理石台面上跳下来,结果一不小心踩到了陈景尧的脚。
男人轻嘶一声,但还是将她扶稳,眉稍轻扬,“打击报复呢?”
刚才一闪而过的歉意被他这句话彻底冲散。
向晚抬高下巴说:“对付登徒浪子就不能脚下留情。”
“行。”陈景尧笑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今日领教了。”
那杯普洱茶,搁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泡上了第一发。
向晚这儿没个正经的茶杯,茶水在她那最普通的喝水杯里没一点格调。茶叶漂浮在表面,那杯子口窄,这时候全聚拢在一起,很不好看。
她额了声,抬头看陈景尧,“要不还是别喝了。”
陈景尧倒是浑不在意,将那只白色杯子提起来闻了闻,“还挺香。”
这话意有所指,向晚被他浮浪的动作和直白的目光弄的面上一阵薄红。
她这时候想,他若愿意,定是能将人哄的服帖。只是不知道能叫他愿意的人有几个。
忙了一下午,向晚的肚子率先抗议,咕噜噜叫了两声。
陈景尧放下茶杯,问她:“饿了?”
“搬到现在才忙停当,要不是你来我这会儿指不定都吃上饭了。”
“听起来是我的错。”
“不敢。”
陈景尧看了眼时间,“想吃什么,带你出去吃。”
向晚瞥了眼窗外的鹅毛大雪,只觉浑身一凛。“雪好大,不出去了吧。”
“那我叫人送餐。”
天色逐渐变暗,料峭寒风无孔不入地寻着缝隙,稍有机会便往里钻。老房子总有门窗老化的问题,风一吹哐哐的响。
陈景尧坐在餐桌边,他身量高,人在低矮房檐下显得有些委屈。一双长腿微微交叠,低头看手机,应该是在处理事情。
过了会儿大抵是烟瘾上来,从烟盒里敲根烟出来,到阳台去了。
老房子的阳台连着卧室,陈景尧走过卧室时,难免多瞥了眼。
一张一米五的矮床,床上铺着ins风的床单和枕套,枕头搁在床头中央,旁边摆了只黑白色的熊猫玩偶。很不像她的风格,有些过于孩子气了。
陈景尧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阳台门拉开,风席卷而来,又很快被隔绝在外。
向晚走进卧室看到的就是他的背影。
她发现他好像完全不怕冷,下着雪的极寒天气,他也只穿了件衬衫。背影挺括,烟雾与雪花相融,叫人徒生出些许荒诞的寂寥感。
仿佛他这人不是真实的,只是她脑海里的一场幻梦。
陈景尧在打电话,偶尔说两句,里头听不清。
向晚有分寸地敲了敲阳台门,看到他转身,朝她扬了扬眉稍。
门被他从外面拉开,风卷起向晚的发梢,将她的发丝全部拂到脸上,有些狼狈。
“饭菜送来了,可以吃饭了。”
她是来喊他吃饭的。
陈景尧点点头,“马上来。你先进去,外面冷。”
向晚应了声,替他重新拉好门,转身走出去。
电话那头的商晔听见动静免不了谑他两声,“跟我这儿没空,原来是跑去找温暖了。”
陈景尧掐灭烟头,也没个正行的回了句,“不比找你好玩儿。”
商晔被他的话梗住,思忖再三,还是决定提醒他。
“陈四,你要玩玩儿可以,别太当真了。昨儿个回大院,我可是瞧见你家老爷子身边那位副手了。”
陈景尧半敛眸,眼皮轻跳,转身靠在栏杆上,漫不经心问:“所以呢?”
“所以不需要我多说,你应该有分寸。我也跟你透个底,人身后跟着去的是沈家人。”
商晔说的讳莫如深,就差同他点明了。
陈景尧透过卧室的门,看到向晚正在厨房里拿碗筷出来烫。
刚起的开水,丁点碰不得,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拎着瓷碗一角来回扯,坚持不住了又放下来吹手指。
陈景尧心头没来由的一阵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