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外套脱了, 见自己还穿着昨晚的黑色吊带和牛仔裤, 缓缓松口气。
昨晚的事情她不是完全没有印象, 现在彻底清醒过来,更觉得羞耻了。
她到底做了什么啊?
不仅和陈景尧说了那样的话, 甚至还傻乎乎的拉着他一块儿去看升国旗。
向晚懊悔地挠了挠略微有些凌乱的头发,甫一转头,这才发现床上并不止躺着她一个人。
她低叫出声,下意识伸手拉过被子。
陈景尧是被她叫醒的。
他蹙眉捏了捏眉心, 身上的被子整个被她拖走,露出精瘦的上半身。裤子松松垮垮裹着腰, 肌理分明的手臂线条, 肌肤呈冷白皮,小腹紧致, 仔细看甚至能分辨出肌肉数量。
向晚哪敢多看, 躲在被子后面问, “你怎么睡这儿?”
她以为他至少会绅士的把房间留给她。
陈景尧翻个身, 轻叹口气, 伸手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再让我睡会儿。”他嗓音喑哑低沉, 连眼睛都没睁说道。
手上力道强势,完全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向晚没动, 双手抵住他胸膛。掌心是紧致的触感,她不敢乱看更不敢乱摸。
陈景尧黑眸微张,半敛着看她,说向晚你行行好陪我睡会儿。
向晚垂眸,没出声。
她悄悄抬头看他,从他胸膛而上,到微微凸起的喉结。她印象中的陈景尧向来都是熨贴体面,可这会儿他懒倦得很,俊脸泛着疲色,下巴上有淡淡长出的青色胡渣。
“看什么?”他闭着眼睛问。
“没有。”向晚否认。
刚说完下一秒,陈景尧抬手将她身上欲盖弥彰的被子甩到地上。一个翻身,双臂收紧撑在她身侧。
躯干相贴,莫名引火。
他语调懒散,尾音微扬,“谁大半夜吵着要去看升旗的。现在还不安分点儿?”
他是真困的不行。
昨儿晚上答应陪她去看升旗,就真不是开玩笑。哪怕她早就抵不住睡过去,但他还是硬生生熬了一宿,直到仪式结束才带她回家。
结果还没睡两小时,就被她闹醒。
听出他语气里的控诉,向晚第一时间将视线错开,低声道,“我那是喝多了。”
陈景尧笑了声说:“那我还挺喜欢你喝多的,比这会儿可爱。”
向晚脸上一赧,小声道:“你先起来好不好?”
他身子沉的很,完全没同她客气。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和满床属于他的凛冽气息。
陈景尧的脸埋进她脖颈,轻吁口气。“别动,让我缓缓。”
至于要缓什么,他没明说。
向晚并非不谙世事,感知也正常,当即偏过头什么也没说,一颗心就差跳出喉咙口。
他到底是怎么云淡风轻的说出这种话的?
好在陈景尧并没打算做什么,几分钟后便侧身,从她身上下来。
他起身顺手套了件上衣问道:“饿吗,想吃什么?”
向晚脚踩在地毯上,双手抱了抱胳膊,“我外套在哪?”
陈景尧回头睇她一眼,走到衣帽间,随手抓了件自己的线衫给她。
“先套上,走的时候再拿。”
整屋供暖,恒温恒湿的房子,实在无需多此一举穿外套。
向晚不动声色地瞥过他的衣帽间,伸手接过。
他衣帽间很大,各个区域划分清楚。西装衬衫一类的正装整理在一起,和休闲常服区分开。整柜的腕表和袖扣摆放整齐,看样子是在这儿常住的。
“又在想什么?”
向晚抬眸,伸手将他宽大的线衫套上,“我以为你这儿应该会有女装。”
陈景尧笑笑,明了道:“拐着弯儿讽刺我呢。”
“我看陈先生这一套做下来挺熟练的。”
陈景尧有时觉得她还挺矛盾的。
一面抵抗不了他持续输出的好意,一面又好像挺瞧不上他这番做派。自个儿还没适应,说出口的话就跟带了刺尖。
可他天生反骨,纵使尖刺伤人,也毫不犹豫想要去触碰,去沾染。
男士线衫穿在向晚身上委实又大又长。她手臂轻抬,领子便松松垮垮地朝一边滑落,露出削薄的肩背和凝白细长的胳膊。
陈景尧走近她,微凉的指尖替她把衣服拢上去,笑道:“下次好奇可以直接问我。”
不必这么试探。
向晚再次语塞。
“卫生间留给你,洗完出来吃饭。”陈景尧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出了卧室。
直到向晚走进卫生间,才知道他那话没骗人。
洗手台上摆着一个电动牙刷,男士的洗面奶和刮胡刀。淋浴间大理石壁龛上只简单放着几瓶沐浴露和洗发水,完全没有女性驻足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