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跑两步就听到陈景尧说:“别跑,当心摔着。”
他这样说着,手下意识已经展开。
向晚高跟鞋踩得响亮,迈着轻盈的步伐没两下就跑到他怀里。她伸手抱住他的腰,抬头说:“不怕,四哥总能接住我的。”
陈景尧低头看她,喉结微滚。
她真的太知道怎么拿捏他,一声丝毫不带矫揉做作的称呼,恰到好处地从她嘴里头喊出来,总是能叫他无比欣悦。
陈景尧眸色晦暗,上半身压上去,伸手扣住她后脑勺,略显难耐地吻她。
他的吻泛着醇厚浓郁的酒香,还有强势凛冽的气息,一如既往的令人沉醉。
深夜的胡同寂寥无声,唯有北风簌簌,在灰暗的夜色中悄然作响。地面上两道倒影错落交叠,照亮摇摇晃晃的夜,缠绵的扣人心弦。
陈景尧松开她,指节抚过她后脖颈,沉声问:“怎么这么乖?”
向晚点亮手机看眼时间,笑着说:“还有两个小时,我回去给你煮面吃好不好?”
陈景尧的生日向来过的随意,除却大院里繁冗的礼节逃不掉,顶多也是像今天这样,一帮子狐朋狗友聚一块儿喝酒聊天,日头晃悠着这么过。
这还是头一回有姑娘说要给他煮面。
谈不上感动,只是沉溺于这种最平常的仪式感中,叫他多了几分安定下来的满足感。
向晚牵他的手,身影落在惶惶灯光下,耀眼修长,她抬头说:“回家吧。”
陈景尧笑着应:“好,回家。”
回去路上,向晚想起他那间四合院,忍不住问他真就这么关了吗?
没成想陈景尧还是那句老话:“看你。”
向晚想了想,又问:“赚钱吗?”
陈景尧一愣,笑道:“你现在什么思维,还是我小看你了?”
她不遑多让道:“还不是受资本家影响,害得我现在也市侩了。”
陈景尧头往后仰,整个人落在椅背上,偏过头来看她。没计较她话里的意指,只问:“赚钱的话怎样?不赚钱又怎样?”
向晚说:“赚钱当然是要重开,不赚钱的话,我就再想想。”
“嗯,那你再想想。”
“真不赚钱啊?”
陈景尧半眯眼,告诉她说:“本来就不是为了盈利打算的,不过是为着应酬方便,再加上多个互通情报的场子,这玩意儿可比真金白银值钱。”
向晚忍不住道:“果然是万恶的资本家,到哪都想着算计别人。”
陈景尧睇过来,手落在她腰上轻轻一掐,“骂谁呢,嗯?”
向晚怕痒,往旁边躲,笑道:“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嘛。”
他适时收手,“你若愿意叫它重开,往后的营收我叫助理直接转你账上。”
向晚却摇头,“你给的够多了,我不能又要院子又收钱的叫你倒贴,像话吗?”
“这就嫌多了,无非左口袋进右口袋的事,你说像话吗?”
向晚想了下又去勾他手,轻声道:“还是不开了吧。”
陈景尧问:“怎么又改主意了?”
向晚舔了舔唇,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我就是忽然想到,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样一个秋天,下着雨的夜晚,她就这么跌跌冲冲地撞到他怀里,从那一刻起就注定绕不开了。
陈景尧眸光微闪,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既然是我们认识的地方,就把它留给我们两个人,好吗?”
她声音小而轻,乍听有些怯懦,实则是藏了几分羞赧。
她这样,倒叫他想起初见她的模样。
与现在全然不同,冷着脸,处处透着疏离与拘谨。那点对林峻豪的不满都裹在疲惫里,不肯发作,叫人心生意动。
或许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就动了想要将她一整个剥开的心思,想要看看她这副清冷面容下究竟藏着多少火热。
起初像开盲盒。
现在是过分惊喜了。
陈景尧反握她的手,沉声道:“你说了算,那本就是你的。”
不管你回不回来,那都是你的。
向晚不禁揶揄道:“陈公子还真大方,分手就送四合院?”
陈景尧抬了抬眉梢,“跟我翻旧帐?晚晚,两次都是你甩的我。”
他语气低沉,让她顿时无语凝噎,不好再和他重提旧事,提起来他都有上百句不同的说辞等着她。
见她不说话,陈景尧睨过来,“怎么不说话,我说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