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走去餐桌边柜倒水, 试图来掩盖自己极速跳动的心跳声。
陈景尧轻撩眼皮, 顺着目光看过去, 见她赤着足, 白皙粉嫩的脚趾微微蜷着。他躬身把脚边的粉色拖鞋拎起来, 朝她走过去。
时隔两年独处的紧张, 以及对未知的踌躇,都叫向晚无所遁形。
她倒了杯水, 咕嘟往下灌。
放下水杯时,发现陈景尧已经来到她身边,蹲下身,粗粝的指腹抓过她的脚,轻轻抬起来。
她一愣,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别……”
陈景尧手上用些劲,沉声道:“别动。”
他眉骨轻抬,狷狂地睨她一眼,眸底裹挟着几分寒凉的薄怒。
向晚顿时认怂,没再躲,由着他将自己的脚送进拖鞋里。
她低头,看着他宽阔的后背,眼眶倏地一热,抑制不住伸手去触他。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他肩膀的时候,明显感到他的身体明显一僵。
向晚也忽然清醒过来,指尖像是被烫了下,发着湿漉漉的潮热。
陈景尧起身,颀长的身影瞬间将头顶的灯光笼罩住。他的视线停留在她额头,忍住抬手的欲望问道:“医生怎么说?”
向晚摸了摸伤处,触到那方小小的纱布,轻声道:“拍了CT说没事。”
“伤口呢?”
“缝了两针。”
她说的云淡风轻,却肉眼可见陈景尧那张俊脸阴沉的好似乌云压境。
他盯着她反复端详,那张莹白清冷的脸颊上没几分血色,伤口被纱布包着瞧不出来,也不知道掀开是怎样的光景,是不是触目惊心。
想到这些,他身上那股沉郁的气息逐渐暴戾起来。
既烦躁又心疼。
陈景尧深吸口气,往口袋里摸烟。许是这些年养成的习惯,但凡情绪收不住的时候,烟瘾也就跟着窜上来。
他指尖夹着烟,睇她一眼说:“早点休息吧。”
说罢转身,人就这么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向晚看着他的背影,有种雪山崩塌的无力感,好似今天再不做什么,就会彻底抓不住。
她咬唇,快步追上去,一把从身后抱住他,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陈景尧脚步倏停,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冲的背影微颤。夹着烟的手也顿在半空中,没回头,就这么静静站着。
向晚拿脸蹭他的背,呼吸间满是属于他的冷香,叫人心安又难以抑制的迷恋。她眼泪终于掉下来,顷刻就将他的衬衫打湿。
她轻声哀求说:“你别走好不好?”
陈景尧几乎没有犹豫地转身,他往后退一步,低头看她。
她已经哭的像个泪人,也没管,心乱如麻地抬头,再次开口说:“陈景尧,你别走。”
她的眼泪滚烫,每一滴都像落在他心头。
陈景尧指腹轻压她的眼角,替她擦眼泪。他动作轻柔,声音却是格外的哑,藏着几分克制说道:“向晚,你想清楚,想清楚再说。”
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向晚点头,擦掉眼泪。湿润的指尖抚上他英俊的脸,从下颌到鼻尖,再缓缓落在眉骨。
她近乎迷乱地看他,心里软了一片,“我爱你。”
那些从前难以宣之于口的话,眼下就跟决了堤,全都融化在他手间。
向晚想,他要她服软,又何尝不是他低头的另一种方式。
看似是她走出的这一步,实则亦是他一如既往的坚定。否则他又怎么会恰到好处的出现在这里。
陈景尧一怔,没想过她会这样说。手掌拖着她娇俏的脸,满手都是她的眼泪。
向晚哽咽着拿下巴去蹭他,感受他掌心带来的温度,继续说:“我好爱你,比你想象的多好多。就是因为我爱你,我才不要你摔下来。你出生就比别人站的高,怎么能因为我……因为我……”
陈景尧叹息一声,将她揽到怀里,用力紧紧抱住。
她对他有的近乎病态的痴迷,他又何尝不是?
向晚对这种窒息的拥抱毫无抵抗力,哪怕缺氧的厉害也不忍心推开他。她伸手抱紧他的腰,同样给予他深深的环抱。
她听到他说:“没有你我一个人站那么高做什么?晚晚,或许我早就在等你拉我下来了,我站了三十年,怎么你才来?”
向晚哭到哽咽,她摇头,“陈景尧,你不用下来,换我上去找你好不好……”
她喉咙盛着酸涩,踮起脚尖仰头去吻他。
有些生涩又毫无章法的吻,带着眼泪咸湿的味道,混合着彼此的呼吸,泛着苦橙味。
陈景尧掐着她的细腰,很快反客为主。他将她抱起来,舌尖抵开唇齿,强势又霸道地搅进去,将她所有的泪都吮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