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作祟,纵使沈初棠什么也没说,向晚仍然能从她的言语动作间,隐隐感受到几分敌意。
陈景尧的手从椅背后头绕过来,搭上她的细腰,他轻声问道:“饿不饿?”
向晚:“还好。”
沈初棠不动声色观察着。
直到靠近后才发现,向晚比她想象的还要漂亮。不同于千篇一律的网红脸,她五官精致辨识度很高,眉眼冷倦,透着股浓浓的高级感。这种长相介于女人和女孩之间,做任何表情都不显违和。
她忽然有些挫败,对自己引以为傲的美貌。
故而她看着向晚试探道:“这位姐姐好漂亮,是做什么的?”
向晚回道:“记者。”
出乎沈初棠的意料,她并不是那些好打发的网红和小明星。记者职业正经,想来学历应该还不错。
但不论怎样,也绝不是能和陈家搭边的关系。
沈初棠笑笑:“记者啊,是京台徐谦底下的吗?”
她指名道姓,语气满不在乎,仿佛徐谦在她这儿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向晚点头。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没有同她搭话的意思。
陈景尧睇了沈初棠一眼,那眼神冷的似是警告。
他直起身,搂上向晚的肩膀沉声道:“走吧,带你去吃点东西。”
说完也没和沈初棠打招呼,便带着她走了。
沈初棠身子往后靠,盯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轻轻咬了咬唇。
刚才在二楼同她一道的女生见状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说什么了?我还以为你会当场发作呢。”
沈初棠苦笑下,“发作?我以什么身份发作?”
“不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你慌什么。陈四就是再喜欢往后还能越过你不成?玩两天也就腻了。”
闺蜜是知道她心思的,开解道。
沈初棠摇摇头,从侍应生手上接过香槟,抿一口说:“你看他像是会害怕的样子吗?”
陈景尧这人,就不是普通女人能束缚的。
他骄傲,漠视一切,根本不可能受制于人。
陈老爷子看不清局势,可她也不傻。难道这往后漫漫人生路,几十年她都要困在这样的婚姻里吗?
这个想法叫沈初棠迷惑起来。
她呷口酒说道:“我看他就是想借着今晚告诉所有人,他陈景尧的婚事还由不得旁人做主。”
沈初棠年纪很小的时候,沈老爷子便夸她聪明通透,有着她哥哥姐姐们比不了的玲珑心。
可她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太通透倒也不见得是好事。
坐她身边的闺蜜似懂非懂,“有吗,也可能是你想多了吧。”
沈初棠自嘲地笑了声,仰头将酒饮尽。
是不是的,很快就能见分晓。
*
在慈善晚宴正式进入正题前,向晚已经被陈景尧喂了个半饱。
她其实挺不好意思的,在场人多在推杯换盏,甚少有人像她一样拼命进食的。
上流圈便是如此,没人会在意今夜菜色如何,他们只关心能否在有限的时间达成有效的利益置换。
陈景尧全然没在意,伸手递块草莓蛋糕到她嘴边。
向晚摆手,“不吃了,你别这样。这么多人看着呢。”
他却挑了挑眉,语气轻狂道:“我怎么样。”
“除了我以外都没人在吃。”向晚忍不住喝口酒,含糊的掩饰羞赧的表情。
陈景尧失笑,“那你忍忍,想吃什么等结束再说。”
这话说的好像她多贪吃似的。
向晚忍不住瞪他一眼,又换来他沉沉的低笑。
他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酒杯,轻声道:“少喝点,这酒后劲足。”
那是杯红酒,入口酸涩,回味却是绵长甘甜,口感极佳。
向晚贪了两杯,这已经是她拿的第三杯了。
陈景尧径自将酒杯放到路过侍应生的托盘上,向晚见状撇撇嘴,只好作罢。
拍卖会很快开始,场子逐渐安静下来。
拍品一件件如流水般呈现在众人眼前,从名品字画到珠宝首饰,琳琅满目,叫人叹为观止。
陈景尧一手拿着号码牌,另一只手牵着向晚。
他人坐的板正,长腿交叠,上半身微倾。昏暗交错的灯光打在他侧脸上,矜贵冷峻。跟着薄唇贴到向晚耳边,轻声道:“有喜欢的吗?”
向晚一愣,没多思量便摇了摇头。
陈景尧了然,睇她一眼说:“晚晚,你这样叫我这慈善都没法做啊。”
向晚看他说:“陈公子做慈善还需要由头吗,我怀疑您这是在pua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