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升故意开玩笑笑着问：“江同学，来考试的吗？”
“不要吵，”江闯翻开咯吱窝里那本中国古代文学史，看了一眼又合上，接着说道，“还有一页就背完了。”
宾客们纷纷在互相问这是不是卓世金融总裁的儿子，看着有点像，气质又跟之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讨论来讨论去也没个统一的结论。
“去，那边大家都在等你呢——”
林升指了指大厅的某一处，都是熟悉的人。
这些人当中，有些是几乎每天都跟江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些是好久都没见过面的，所以他们的眼神中，有淡定的、有习惯的，当然也有疑惑的、甚至是惊恐的。
江闯慢悠悠地走过去，那只熊也紧跟其后。
江闯转头看了一眼熊说道：“我不喝酒，谢谢。”
大概是以为自己这么说了熊就不会再跟着，但是并没有。
无论江闯走到哪里，那只熊都跟到哪里，而且还保持着一点距离，不近不远，反正都是江闯一抬头一转头就能看到的位置。
原本正在趁机大吃大喝的顾小淮嘴里含着半块奶油蛋糕，含糊不清地打了个招呼：“请问你是……”
江闯没说话，站在他们面前看起来格格不入。
“这孩子看起来有点内向啊，怎么不说话？”顾小淮歪着头问身旁的左向，非常认真地问，“这是哪家的小少爷？”
左向一张面瘫脸，伸手就把江闯咯吱窝里那本书拿过来，立刻被江闯像母鸡护崽一样抓回来又夹回胳肢窝里。
大厅墙上正中央挂着一个摆钟，这时的时针刚好指向十。
江闯望了一眼说道：“十点了，我该回去睡觉了。”
接着江闯又看向一直用背影冲着他的秦韩说了一句：“阿姨让我跟你说，家里没酱油了，让你回去的时候记得带一瓶。”
江闯口中的阿姨，是秦韩家的保姆。
这一个月江闯一直住在秦韩家里，不是秦韩和叶溏一起住的地方，而是秦韩本家的别墅。
因为要“陪”江闯，秦韩是不得不暂时搬回家里去。
所有人都看向秦韩，本来想装透明的秦韩终究还是没有躲过。
秦韩转过来咬牙切齿地问：“你回去的时候就不能顺便买吗？”“我没钱，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让你买，又没让我买。”
堂堂卓世金融总裁家的少爷说自己没钱，简直天大的笑话。
本来宾客们还是不确定的，但是既然是林副董亲自迎进来的，还能站在那里跟那么多人说话，那身份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江闯讲话慢悠悠的，而且语气也听不出来任何喜怒哀乐，听着都急人。
虽然江闯这副样子已经持续了整整一个月，每天同住一屋檐下吃喝拉撒都一起，但是秦韩到现在都依然没法彻底习惯。
江闯说要回去睡觉，还真的转身就走。
那只熊似乎有点不知所措，在原地踩着小碎步，虽然那张布偶脸只有那一个呆萌的表情，但完全可以透过头套，想像出里面的人有些慌张的样子。
林升及时上前拦住：“乖，这还早呢，你要是累了就去那边沙发上坐一会儿，我去交代一声，没人吵你。”
就在江闯离开的时候，那只熊也紧跟着过去了，穿过人群的时候还有点重心不稳，几次都差点扑到地上去。
江闯夹着他的书去了角落里一张长沙发上坐着，坐姿非常乖巧。
就像一个刚成年的中学生第一次来到成人场所，什么都不敢碰不敢摸，就只在一个地方老老实实待着的样子。
秦韩皮笑肉不笑地问：“升哥，你把他放出来干什么？”
“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之——”林升挑眉，朝江闯那边扬了扬下巴，“美、人、计。”
在场没有一个人能听懂，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的只有林升——
以及，那只熊。
江闯坐在沙发上打哈欠，往常这个时候他已经睡了，只有早睡早起才能有精力去上课。
当然，这个“往常”指的只是最近这一个月内。
那只熊始终站在沙发边上，还时不时朝大厅前方的台上望。
直到那边有人做了个OK的手势，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那只熊才终于把手里的托盘放下，然后提着笨重的布偶服踩着小碎步朝台上跑去。
看那只熊终于上台了，林升赶忙放下酒杯，接着伸手朝楼上示意。
三秒后，整个大厅的灯全都熄灭了。
宾客们发出疑惑的声音，纷纷议论这种场合下怎么会突然停电。
十秒后，黑暗的大厅里从头顶突然撒下两道明亮的灯柱，一道对准了沙发上昏昏欲睡的江闯，而另一道对准了舞台正中央。
此时舞台上是一支整齐的乐队，这个乐队在电视里出现了无数次，原本的主唱是朴存熙，而现在站在主唱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