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开了,门口的人陆陆续续涌出去,陈世凡第一反应就是要去揪住徐开元的衣领,没想到徐开元滑溜得像泥鳅,嗖地一下就遛没影儿了,留陈世凡一个人原地跺脚,什么脏话都骂出来了。
病房里只剩下时乐和江闯,时乐是真不想和江闯单独待一起太久,但是又怕离开了万一出什么事儿,本来江闯失忆差不多也算是自己造成的,真要是不管不顾,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
不过还好,江闯还算是老实,除了老是盯着他嘿嘿嘿地傻笑,以及时不时伸手摸摸他的胳膊再摸摸他的肩膀之外,也没做什么更出格的事。
江爸江妈是真的太忙了,不能二十四小时陪着江闯,几乎都要靠时乐,不过时乐觉得自己也勉强能胜任,江闯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倒也没那么麻烦。
晚上到了该睡觉的时间,外面走廊都很安静了,但是江闯躺在床上不乖乖睡觉,还是一边嘿嘿嘿傻笑一边盯着时乐。
时乐的脸都快被盯出一个窟窿了,实在忍不住问:“你能不能睡觉,折腾了一天不累吗?”
“乐乐,我觉得你长得特别像一个人。”
“什么人?”
“我的梦中情人。”
时乐翻了个白眼,这都多少年前的土味情话了,是要恶心谁。
“乐乐,我这样说,你会觉得我浪漫吗?”江闯趴在床上撑着下巴,星星眼望着时乐,“我是不是很浪漫?”
“我求求你睡觉行不行?”
“不,我不困,”江闯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圈,使坏道,“除非乐乐躺在我旁边,陪我一起睡。”
时乐没说话,很显然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他已经够纵容江闯了,几乎可以说是有求必应,当然是他觉得可以做的情况下,“陪睡”这种事,那就真的是想都别想。
大概是觉得时乐肯定不会答应,江闯又放宽了条件,“那要不,乐乐坐在我旁边,给我讲睡前故事。”
时乐翻了个大白眼子,无语地问:“江闯,你还记得自己几岁了吗?”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听睡前故事~要听乐乐给我讲的睡前故事~”江闯在床上扭成了麻花,故意捏着嗓子撒娇的声音听得时乐身上起了几百层鸡皮疙瘩。
最后时乐还是妥协了,坐在床边问:“你要听什么故事?”
江闯侧着睡,一条腿屈起把时乐牢牢围在大腿和自己胸膛之间,笑嘿嘿地说:“乐乐讲什么我都听。”
时乐想了半天都脑子空空,最后终于憋出一句:“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和尚……”
这哪是睡前故事,刚开头就会觉得无聊,但是江闯还是星星眼把时乐望着,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
不是吧,江闯连这都没听过的吗,时乐心想,难道有钱人听的“打油诗”都更高级更有品味吗。
看到江闯这副样子,时乐突然就冒出坏心眼,接着说:“和尚的名字叫江闯。”
江闯的傻笑一瞬间就凝固了,紧接着很严肃地纠正:“乐乐,我不能是和尚,我没有和尚那么清醒寡欲,我是有欲望的。”
时乐被自己的唾沫给噎住了,“你在说些什么啊……”
“乐乐,我说我对你有欲望。”
“喂江闯!”时乐腾地一下跳起来,脸颊烫得像烧开的水壶,指着江闯骂,“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心我揍你!”
江闯从床上坐起来,还是保持那张严肃脸正儿八经地说:“乐乐,为什么脸红啊,我们不是已经那个过了吗。”
“我们什么时候——!”时乐转头看了一眼病房门有没有关好,脸更烫更红了,“什么时候那个了,你不要胡说八道行不行!”
“我记忆中有,不止一次。”“你记忆出错了!”时乐抓着头发转了一圈,又指着江闯喊,“我警告你啊,你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都没有,我们没……那什么过,连牵手都没有!”
“不可能,我们是情侣,怎么可能连手都没牵过。”
“我说没有就没有!”
“那亲嘴呢?”
时乐头发都要炸了,又跳起来喊:“更没有!”
江闯突然一把抓着时乐的手腕,一个用力把人捞进自己怀里,在时乐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揽着时乐的后腰凑上去,在那张嘴上狠狠亲了一口。
“你——!”时乐像被雷击中一般,朝江闯的肩膀猛地一推。
还没等时乐说完后面的话,江闯就一脸得逞地砸吧砸吧嘴笑着说:“现在有了,情侣就该干情侣该干的事。”
时乐觉得自己血压在升高,他需要速效救心丸……
一个小时后,江闯终于睡了,但是时乐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