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霍知秋才花重金招揽医学科技两方面的年轻人才,给他们提供各种资源,研究腺体移植的成功率,也供他们研发人工腺体。
相关实验和科研长达数年。
算是误打误撞。
霍一叶对决定卖腺体换钱的江宝晨一见如故,而贺靳林也在慎重思考后签下了人工腺体的植入手术。
纳米腺体支撑江宝晨平时像正常人生活,只有在发情期时才会产生剧烈疼痛。
年轻的科学家们并不觉得这是术后并发症或者排异反应。
但它就是。
就好像平时人工腺体与原生腺体井水不犯河水,一旦发情期,原生腺体发热胀大,就会与人工腺体“拼刺刀”。
留美那段时期,顾晔被误导,重点研究方向一直落在为纳米腺体做改进升级,以最大化减少与原生腺体的排异现象。
这并不是他的领域,所以十分依赖团队。
但如果……
江宝晨的正常生活并不依靠人工腺体,而纳米腺体只会让Omega在发情期承受痛苦呢?
换句话说,这么多年过去,Omega的原生腺体已经可以支撑发情期时身体需要分泌的信息素,那么,人工腺体的作用在哪里?
问题简单化。
如果摆在顾晔面前的,不是科技方面的纳米腺体,而是一种用以刺激萎缩腺体再生长的化学药品。
那就等于进入了他最舒适最擅长的领域。
他有信心,也有绝对的把握。
书房里很安静。
顾晔视线没有落在手里的资料上,而是安静温柔的看着沙发椅上毫无防备睡着的Omega,浓密纤长的乌睫,精致挺翘的鼻子,莹润的唇瓣开着一道细缝露着噙咬住舌尖的贝齿。
睡着是更乖的样子。
顾晔其实一直都有做梦一样的不真实感。
总觉得某天睁开眼醒来,身边会没有江宝晨,有的只有漫长的、将延续到生命尽头的空虚。
余生的时间空洞毫无意义。
一切都是虚无。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来驱赶这种内心深处的不安。
除了拥抱亲吻的那一刻,这种不安会被短暂的驱离、变得充实以外,只要过后就仍然患得患失。
真的在一起了吗?
真的拥有了吗?
江宝晨再也不会走了吗?
会这样直到永远,每一分每一刻,直到生命尽头吗?
他真的、真的能有这样的幸运吗?
顾晔一直一直在怀疑,直到晚上Omega脱口而出那句:“顾晔,我带你去看我爸爸妈妈好不好?”
昔日种种以及那高高悬在心脏上方的铡刀,才终于消失不见。
贺靳林瞒了十年尝到的甜头,他也终于在此时此刻尝到了。
只要江宝晨走出来,只要江宝晨不再囿于过去,能认认真真开开心心的活下去……
他可以缄口不言,瞒一辈子。
顾晔放下资料,俯身在Omega微张的唇上吻下去。
他动作小心,时刻注意着江宝晨的动态,怕惊醒了睡着的小少爷,可看着看着,又不甘心只浅尝辄止,他试着轻轻吮允勾弄。
以前Janis跟别人亲吻,顾晔总觉得两个人互相交换唾液是件极其不卫生的恶心事情。
但其实一点都不恶心。
和心爱的人相濡以沫是世上最亲密、最令人心跳如擂鼓的事。
它让人感觉活着、踏实。
恨不得可以天长地久的永远下去。
顾晔沉迷,甚至失控,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克制力有一天会像是纸一样单薄。
没有外人的时候,只要看着江宝晨,就会想亲一亲。
仿佛刻进本能。
顾晔到底还是忍住了,他克制的最后在江宝晨湿润殷红的唇上亲了一下,又捏了捏Omega那已经微微发烫的腺体,就将人小心的从沙发上抱起,离开书房。
次日顾晔起了个大早,选了套没有任何花样设计的刻板的肃穆庄严的黑西装。
江宝晨把他从头扫到脚,怕他冷,拿了一个自己的毛绒耳罩递给他。
顾晔不同意,认为红色太失礼。
江宝晨却给他戴上,喜滋滋说好看,还说爸爸妈妈一定会很喜欢的,然后也从衣柜里挑出一条红色的毛线围巾系上。
初春,寒风料峭。
偌大的公墓园里没有其他人。
江宝晨怀里抱着一大捧五颜六色的菊花,在拿着同样花束的Alpha陪同下,走过排列整齐的小松树和墓碑。
一路上,江宝晨跟顾晔说很多话。
直到小道远处出现雕刻着“江建城之墓”几个大字的墓碑。
“你先在这等我一会儿。”江宝晨吩咐顾晔,然后把Alpha手里拿着的花束也要了过来。
顾晔没有异议,将花束递给他,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候。
花束很大,江宝晨一左一右抱着两大束,十分费劲的才能看脚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