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画面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两人还是第一次撞见,一时之间,他们竟不知该怎么去形容。
是恬静、是妖冶……还是空灵?
又或是都有?
他们不由地停下脚步,不仅因为已直接用眼睛确定了夏目的无恙,更是在这般情景下,不愿惊到月光下的青年与“它”。
然而最后那下开门的动作在瞥见屋里画面时失了控制,一道短促的声响后,屋里看见的与看不见的显然都被惊到了——
青年甚至连手以及嘴里的纸都没来得及放下,往门口的方向一看便愣住了。
与此同时,窗边挂着的风铃突然大幅度摇晃作响,看起来是被屋里看不见的“它”撞了一下。很快,连窗户也凭空被推着快速关上了。
虽然只有周围物体间接发出的动静,但两人眼前却仿佛浮现出了一幅惊慌逃窜的画面。
竟然是被身为人类的自己吓到了吗?
明明是传说中的妖怪啊……
内心震惊、恍惚的种种思绪被这一下无形中冲散不少,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尚未说什么,只抬脚走进房间,将门轻轻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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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两人的心境截然不同,在听见最后那道开门声之前,夏目还通过归还妖怪名字时的连接,真实沉浸在妖怪与玲子关于“比试”的回忆中。
微阖的眼眸中流转着令人心生宁静的光亮,听见突兀的声响时,他下意识侧头朝门口看了一眼。
那时,他尚未意识到事情的百转千回,还以为是什么小妖怪又撞到了门上,正想让它轻声一些。
两名本该在隔壁睡着的人一前一后站在门边,在看清他们的一刹那,那双棕色的眼睛眨了眨,似乎是在确认眼前所见景象的真实性。
再次睁开眼,朦胧的光影中,那两道身影仍旧站在那,无比真实。
夏目曾想过,要不要将友人帐的存在告诉与他结下羁绊的友人们?
与身为除妖师的名取周一不同,对于身为普通人的萩原研二等人,他其实并不紧张他们会如何看待友人帐的存在,即使他们知道这是不被除妖师所允许的。
他所担忧的,也正是他们必然由此产生的,对自己的担忧——
拥有友人帐,本身便是引诱妖怪前来攻击的理由。
该不该告诉他们?他想过几次,却没有答案。
此时此刻,毫无预兆在归还名字的时候被两人撞见,震惊以外,夏目只觉得有股意外宁静的思绪萦绕在心口,满脑袋杂乱的考虑一瞬扫空。
好像准备好了说出一切,又好像脑袋空空的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这般难以言明的状态其实只在转瞬间间冒出,在夏目做出反应前,坐在他对面的妖怪像只被人类惊到的动物幼崽一样,猛地往墙边一缩,大声叫了起来。
“啊!是人类!我居然没注意到人类过来了!”
下一秒,它从地上几乎是弹射而起,脑袋正好撞在风铃上,一时间风铃声急促而杂乱。
“多谢夏目大人!你好像也认识他们,那我就先回去了!”它手忙脚乱地翻出窗户,刚跑出几步又飞速折了回来,推着窗户砰一声细响关紧了,脸还挤在玻璃上,不忘朝夏目挥手告别,“再见!”
告别声伴随着渐弱的风铃声西消散于空中,最后只剩下三人的呼吸声,混在空气中缠绕在一起,无形中有种全心交付的信任与亲近的感觉蔓延开。
夏目后知后觉地把口中纸条拿了下来,不由得握在手里。
纵使已经做好了坦白的心理准备,可在两人朝他走去时,搭在膝上的手仍不禁攥紧了点,抬头去看他们。
眸光在月色下渐渐变得很亮,也很坚定。
房间里的风扇没开,关上窗后生出了几分闷热,萩原研二以手掌为扇随意对着脸扇了几下,一屁股坐在了夏目对面。
“过去点。”松田阵平走近往他肩上一推,力气和说话的声音一般轻轻的,谁知他夸张式地往边上一趟,刻意惨兮兮地捂住肩膀抬头去望夏目,巍颤颤地伸出一条手臂。
“小夏目你看他,当着你的面还打我。”
“起来,信不信我帮你好好回忆一下挨打的感觉。”松田阵平完全没理会他明目张胆的‘小报告’,抬脚便朝他肉最多的腿肚子象征性地踢了踢。
本就是躺在那干嚎,萩原研二麻利地坐起身朝边上挪了挪,给他腾出个正面的位置。
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被他们这一来一回的对话冲散,三人间莫名变得轻松了起来。
“研二先生,阵平先生,”夏目看了看坐在自己正对面的两人,将摊开的友人帐合好抱在怀里,轻声开口,“关于这个……我有些事情想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