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如此，对方用女生样貌如此豪迈地坐在眼前，正直有礼的现役警务人员还是面带尴尬地别开头。包厢的衣架上体贴挂着毛巾、毛毯等物，他起身拿了一条薄毯回来，“女生这样坐最好是拿东西遮挡一下。”
看看男人手里的薄毯，再低头看看凌乱的裙摆，斑默默接过毯子盖在腿上。虽说玲子那女人已经不在了，为了保住她的形象它真是不容易，并且这样被纳兹咩知道的话，应该会挺麻烦的吧。
“决定了！”斑放下菜单，‘啪’的一声双手按在招牌菜品上，“这些全部来一份！”
“……全部？”
“全部！吃不完就打包带回去。”
沉默几秒，诸伏景光默默按铃叫服务生过来点单，顶着对方飘向两人隐晦震惊的视线，他掏卡的动作干脆利落。自己的工资显然难以负担，但这也算是为了得到组织情报而进行的公事活动吧？回去还是努力让公安报销吧！
摆盘精美的菜肴上桌后，诸伏景光明显感觉到对面那欢快的心情，“夏目今天没陪你过来？”
看到对面投过来‘你这不是废话’的眼神，他抿着茶杯发出低沉的笑声，看来对方也明白今天会说到有关组织的话题。
“四年前为什么救我？不只是因为夏目吧。”只因为与夏目的两次见面就被救太不可思议了，而且，对方救下自己后特地询问关于行踪的问题也让他很是在意。
“纳兹咩那家伙确实是原因之一，”斑往嘴里塞东西的动作不停，一边还能发出算是清晰的说话声，“当时你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味。”
“奇怪的……气味？”
“没错，那种气味介于人和妖怪之间很复杂，出于各种考量我们观察了你一段时间，想知道气味的来源。结果还没找到原因你就暴露了，为了不让纳兹咩知道后伤心，我就顺手把你救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当时问我回东京前去了哪，是想从别的途径继续追查气味的线索。”
诸伏景光没追问气味的事情，从对方仍然用‘奇怪’一词的表述来看，显然妖怪们也没查清楚。他压低音量，说出的话像是缠在嘴边，“观察过我一段时间，你肯定知道当时我的目标吧——那只黑色的乌鸦。”
刚说完他就收到对方一记奇特的眼神，似乎是觉得自己这样子很傻？
“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有我在这间包厢，你说的话绝对不可能被任何人听到。”所以，有什么直说，听是能听懂，但没事别弄那些奇奇怪怪的代号。
难得体会到被噎的感觉，诸伏景光无奈地笑了笑，说话时还体贴地根据对面用餐进度移动着菜碟的位置。
“你们对我当时卧底的组织了解多少？”
“唔，成员间喜欢用酒名当代号，行事黑得没边、卧底还多。”当时住在一起的三个人，三人都是卧底也算神奇。
该怎么解释威士忌小组这极低的概率？诸伏景光最终还是选择跳过这个话题，“除了这些，你当时有接触到其它信息吗？”
“观察你的妖怪是跟着你又不是到处转，知道的都是你的角度所见。”
虽然早就告诉自己不要有太多的期望，诸伏景光听完后眼底的微亮还是逐渐暗淡，又在下一秒被对方转折的话点亮。
“不过——”斑举起叉子拉长声音，“来到东京后我喜欢到处找吃的，倒是无意间听过疑似酒名成员的聊天，内容、地点告诉你都行，就当这顿饭钱了。”
“什么！”诸伏景光惊讶得瞬间睁大眼睛，刚拿起的茶杯由于激动又放了回去，磕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说了你今天请客不会亏的。”既然对方是想从它这得到关于组织的线索，那就把知道的告诉他们好了。
无论妖怪世界还是人类世界，每时每刻都在阴影中发生着弱肉强食的残忍行径，妖怪没有责任向人类提供任何线索。但这几人的出现都带着危险，来之前它就决定对方追问的话就将知道的说出来，让他们自己去解决问题。
剩下的用餐时间，屋里一下变成了长发女生边吃边说兴致勃勃，一旁黑发男人没怎么动筷，安静听着神情严肃而认真。
等斑放下手中餐具时，满桌的美食几乎被扫荡一空。诸伏景光看着它揉肚子揉到一半就失去力气摊在地上，语气无奈中透着柔和，“谢谢你，不管是四年前还是现在。”
“不用，要不是纳兹咩那家伙我也不想管你们的事。可恶！吃得太撑了、完全起不来。”
“你去哪我送你？”
就算告诉对方这么多，斑也不准备直接暴露自己就是夏目家的猫，它使出浑身力气随意摆了一下手，“差不多到时间了，纳兹咩会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