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江纵今晚却淡淡点了头。
静了几秒,“算了。”齐向然摇摇头,那几个聊八卦的人走远了,他转身,和江纵往楼下走,“今晚是不是在船上住?你明天上班来得及吗?”
江纵没答这话,见齐向然脸色带点倦怠,便也不在别的地方做停留,带他到了订好的房间。
这种船的房间自然不差,装修无一不精致,甚至配备minibar,阳台宽敞,纱帘被江风拂动,像跳一曲轻柔的舞蹈。
哪里都好,齐向然在房间转了一圈,抱着手臂冲靠坐到沙发上的江纵抬下巴,示意他看那张大床:“看来咱俩今晚这是要同床睡共枕眠了啊。”
江纵点了支烟,单手解开衬衫两颗扣子,很放松地长出一口气,灰蓝色的烟雾袅袅,很快又被风吹散,他抬眼看齐向然,目光里说不清楚什么意味。又抽一口,他随手在烟灰缸里掸烟灰,像被烟气蛰了那样,又像过足瘾那样,眼睛微微眯着,不动声色地打量齐向然。
“过来。”
不重的一句指令,但没有给齐向然选择的余地。齐向然歪着头盯了江纵半晌,还是懒洋洋地往他那里去。到了跟前,他弯下腰,凑近了看江纵的眼睛,似乎想要看清楚这双眼到底有什么魔力。
“给我来一口。”齐向然说,“憋死我了都。”
江纵不理他这话,自顾自地抽烟。见状,齐向然往前,跨坐到他身上,环住他脖子,这是个大胆的动作,他恹恹地垂着眼,看江纵性感的嘴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那唇角勾了勾,随即侧头吸了一口烟,一只手从后面掌住齐向然的后颈,江纵将他往下压,用舌撬开齐向然唇缝,把烟渡了过去。
“过瘾了么?”江纵挑眉问他,接着抽他的烟,火星子燃到尽头,到烫手时他掐掉了它。
从江纵肺里转了个来回,又到齐向然肺里,这口烟烈极了,像迷魂药,让齐向然整个人都软下来。他吐一口长气,低下头来迷离地注视着江纵,这么帅一张脸,好像看一辈子都不会觉得厌倦。
他额头抵住江纵的额头,一点点跟他接吻,江纵不疾不徐地回应他,风缓缓吹进来,柔软的,温凉的,像安静的抚摸。
如果要发生什么,一切都刚刚好,这个晚上,落霞、美食、音乐、舞蹈、温柔的风,但两个人好像都没那个念头,还差了什么呢?齐向然不知道。
他闭上眼睛,黯然地把头埋到江纵肩膀上,江纵揽住他问:“困了?”
齐向然低低“嗯”了声,过了会儿,动动他包了纱布的手,又说:“好想摸你啊。”
江纵似乎笑了下:“用你的猪蹄吗?”
“江纵。”拿指甲刮了刮江纵的肩,齐向然颓丧地问,“你觉不觉得我……”这种话他从没说过,一时间难以启齿。
“嗯?”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失败了?”
“为什么这么问?”
问出口齐向然又立刻觉得后悔,心里的服软和嘴上的服软不是一回事。但纷乱的情绪找不到一个出口,齐向然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还是决定转个话头,感叹似的。
“你看我们这又亲又搂的,你都没点儿反应。”齐向然说,“我这还不失败啊?”说完他勾了勾嘴角,“小爷我这么没魅力么?”
“是吗?”江纵真的笑了,笑声低低地从胸膛传出来,像听到什么令他感到有意思的话题。随即他捏住齐向然下巴让他抬头,眯着眼问他:“那要不然你再努力一下呢?”
半是逗弄,半是祈使,齐向然招架不住这个高高在上的眼神,可明明他坐在江纵腿上,他才是居高临下的那个。
想听他喘啊……想让他失控啊……想把他拉下神坛啊……
这是他长久以来的企望,齐向然注视着江纵,可无论如何,他都想象不出江纵失去理智展露本性的模样。这或许因为江纵本身就与失控两字毫不沾边,又或许因为齐向然并不足以做令他失控的引线。
想到这里,齐向然笑了笑,恐怕自己使尽浑身解数,对江纵来说,也只是猫爪挠一下那么不痛不痒。即使是真发生点什么,那也是江纵因怜悯而满足齐向然,并非出于想要满足他自己。
如果性不能让人感到满足快乐,那它将不会被赋予任何意义。
“老王八蛋。”齐向然骂他,“什么都要我主动,我努力,你那玩意儿是不是不好使了?以前跟女人上床也是这样?”
江纵对这话不置可否,揽着齐向然腰的手忽然往下,有力地包住他屁/股,不算狎昵,反而有些粗暴地将他托着往前一提。
胸膛贴住了胸膛,齐向然和江纵严丝合缝地黏在了一起。他们近距离地对视,齐向然这时候才注意到,原来江纵的眸色不知从何时起变得那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