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在利益的血海里交替。
只要第一块砖落地,便是墙倒众人推。
张寒策推开了窗户,刺骨的风吹过他的脸,让他浑身冰冷。
周身都萦绕着一股寒冷的杀意。
他等了二十年了。
二十年……
张寒策转过身,坐在办公椅里,缓缓抽开了抽屉,取出了一份文档。
文档的纸张已经泛黄,他缓缓翻开了档案,看着里面那不堪入目的文字。
是一年多前,散布到玉山中学,关于叶封华和叶双的流言。
再翻下一面,是更多聊天记录,里面充斥着各种学生对叶封华外貌的说辞。
有的是充满了羡慕,有的满是爱慕,有的则是诋毁和意淫。
他没有让这些泄露出去。
张寒策缓缓翻动着这份文档,看着里面的一切,他翻到了徐家的档案,又看到了徐妍妍的照片。
和叶封华有几分神似。
他再次往后翻,看到了他的母亲,徐依依。
他的母亲,只是徐家昂旁支的女儿,外祖父为了巴结张家,将徐依依送给了张老爷当情妇。
张寒策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后翻,是林沧笑的档案,他在这里停留了很久,然后继续往后翻了一页。
是一份检查报告。
检查人处写着他母亲的名字:徐依依。
而这是一份人工流产手术的报告。
张寒策看着这张报告,仿佛回到了那个雨夜,那年他三岁。
那是徐妍妍去世一年的忌日,母亲抱着发高烧的他,从徐家那边回到自己的家里。
却在进门之后,被一个男人拉住了手腕,张寒策已经烧迷糊了,被那个人丢在了沙发上。
然后他听见了她母亲激烈地挣扎声,但他眼前一片模糊,甚至连呼救声都变得很空洞。
年幼的他并不知道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但他记得那个男人的脸。
是林沧笑。
张寒策看着这张报告,很显然,这个被处理掉的孩子,是林沧笑的。
那天晚上之后,他母亲开始疑神疑鬼,变得十分敏感,就连对张寒策,也会时不时地抽出花瓶里的花枝,抽打在他身上。
他唯一能获得的温暖,终究还是熄灭了。
张寒策又往后翻了一页,他看到了叶双和叶封华的档案。
照片上的人笑得很好看,张寒策的指尖划过叶封华的脸,像是隔空抚摸了他一下。
他真的很爱他。
从一开始的利用,到现在的深爱。
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是演戏演得太过头,还是他真的依旧留有真情。
张寒策呼出一口气,闭着眼睛,点了烟,烟雾入肺,冰冷,却烧灼着,让他清醒,让他平静。
“嗡——嗡——”
张寒策看向来电显示,是刑警大队那边打来的,“说吧。”
“林沧笑绝对逃不掉了,但走流程的这几天,他可以申请保释。”
“林家呢?”
张寒策等待着他期待的答案,终于,那边说道:“已经开始成立专案小组严查。”
“好,辛苦你们了。”
“客气。”
挂断了电话,张寒策松了一口气,看着天花板,这才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叶封华应该在张伯那里吧。
于是张寒策没有着急,慢慢开车回了公寓,他一个人没有开灯的习惯,却在关上门之后,听到沙发那边有响动。
张寒策开了玄关的小夜灯,才看见了沙发上缩着的叶封华。
顿时心里一紧,赶紧三两步走到了叶封华身边,“你怎么没回张伯那边?睡在这里,也不怕着凉。”
叶封华睡得迷迷糊糊,恍惚地撑起身子,却觉得有些反胃恶心,当即推开张寒策,跌跌撞撞地往卫生间跑。
门一关就吐了个彻彻底底。
张寒策想开门,门却是从里面反锁的。
叶封华难受地吐了很久,漱了口,刷了牙才推开门,脸色很差劲。
他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了,客厅的窗户也没关,应该是胃部受凉了。
张寒策扶着他,回到了房间,将浑身冰冷的叶封华塞进了被窝里。
“傻子,你给我打电话啊,在家里干等,感冒了怎么办?”
张寒策摸了摸叶封华冰冷的额头,低声数落他,而叶封华则是头晕得很,都没有力气反驳他,只是难受地缩在被窝里,无意识地低吟了几声。
想必是难受得紧,张寒策看了心疼,把他抱在怀里捂热,又用温热的手去揉他冰冷的肚子。
叶封华缓了很久,才勉强有力气了,靠在张寒策的肩上,“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今天忙得很,以为你会在张伯那里,你也没跟我说你来了,忙忘记了。”
张寒策揉搓着他冰冷的脸,用温热的唇去亲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