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祁宴深再来骚扰自己。
余真咬过淡藕色的唇,深深吸了口气,他着实不想找麻烦,只好以退为进,轻声道:“我辞职,保证再也不出现在你的眼皮底下。”
以为这就结束了。
没想到对方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辞职后,去我的公司当保洁,或者去我家做保姆,你选一个?”
余真缄口不言,心底被此番无理的话,震荡的胸口发闷。
他瞪着从容不迫的高贵男人,连眉梢都是得意上扬的欲色,两人撞上了视线,但很快自己的气势还是弱了下来。
“我求你了,放过我吧。”
受惯了欺辱的他,最终还是选择当个窝囊的缩头乌龟,默默忍让,求饶,没再反抗。
“我不想说第二遍。”
男人将手中的勺子,轻扔到桌面上,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用指尖夹了根出来。
金属质感的高档打火机燃起青紫色的火焰,将烟头点燃,祁宴深将烟蒂含在嘴里抽了口,淡淡的烟雾漫散的扩散开,模糊过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有钱又长得好看的人,就连抽烟都是极为有型的。
他挑眉,扬着倨傲的下巴说,“想好没,要是没想好,我就陪你在这里慢慢耗。”
反正有的是时间。
余真装聋作哑,窘迫不安的杵在原地,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
那里的鞋面,快要被磨出了个洞来。
祁宴深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见他不搭理自己,将放在地板上的袋子提了起来,然后把盒子里边的助听器取了出来。
他起身,余真就沉着一头乌黑短发的脑袋,往后退。
生怕对方又做出什么不好的事,余真先自保,“你别再过来,餐厅里有监控。”
吭的下,他被逼仄到后边的桌角边,无处可逃。
后脊背那里的皮肤连带骨骼被撞了下,有点疼。
祁宴深将夹着烟的那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动作倒是很自然的亲昵,就跟两人认识了很久一般。
以他的抵抗为乐此不疲的玩乐,祁宴深嘲弄道,带着一股游刃有余的调调,“你个耳聋的家伙,还会威胁人?”
淡淡的烟草味,飘进鼻腔,倒也不冲,甚至还有点好闻。
他推了下对方的胸膛,又被抓了过来,快要燃烬的烟灰星点般,掉落在自己裸露的手背皮肤上。
熟悉的灼热感,让他恐惧。
“嘶。”
耳边的碎发被撩了点起来,男人的指腹很是柔软,彼时,一个冰冷的固体,重回到了他耳廓的位置。
模糊的声线,再次变得清晰。
“现在听的清楚了吧?你再给我在那里装聋不讲话,我有的是法子整你。”
余真怔,躲避着男人不加掩饰,锋芒毕露的料峭目光,慌张地挣脱开对方若有若无的圈禁。
他望着手背上被烟灰烫红的痕迹,跟之前那块圆圆,有点深的烫伤,重合在了一起。
一股很是酸涩的流感游历于四肢百骸,敏感的神经几近被挑断,余真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再次拒绝了对方,“我不愿意。”
祁宴深哂笑,对于他这种无权无势,又无任何背景可言的人来说,满满都是弱点,就如蝼蚁一样可肆意揉捏。
不愿意,他有的是方法让对方愿意。
“你可别后悔,到时候跪下来求我。”
这语气,就等着一语成谶般。
他走到桌子旁,将烟头捻灭,扔到下方的垃圾桶内,又用桌面的湿巾擦了擦手指,似乎怕烟味沾染上去。
余真勉为其难的白着脸送客,祁宴深指了指桌面上的咖啡,跟狐狸似的眯着个眼,意味深长道:“送你喝,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第六章 你个脏东西
打完兼职后,余真从店里回来。
家里依旧光线灰暗,空无一人,这种恹沉沉的感觉,如同有艘陈旧的船,将灰扑扑的他,一同带向世界末日中。
走到房间里,自己像往常一样,打开台灯,刷高考真题。
在那个孩子们都在疯狂玩耍的暑假,他以优异的中考成绩考上市一中后,开始拼命的学习想拉开差距,后来自己用仅仅三个月的时间,就预习完了高中整整三年的课本。
一无所有的他,至少还有成绩能让自己引以为傲,但也因此乐极生悲。
因为,他除了读书,啥也不会。
两天后。
余真骑着辆有些年头的破旧自行车去上学,班里的几个刺头男,正好也骑着自行车从他身边路过,跟风一样快。
意气风发的少年吹着口哨,却像极了地痞流氓,“小矮子,你辛辛苦苦打了一个暑假的工,都还舍不得买辆新的自行车吗?”
几个少年戏谑,推推搡搡,见余真跟个死鱼似的没反应,接着把吸了几口的烟头,不约而同地扔到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