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了嗓说话,让人感觉阴瘆,“余真,我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了。你以为不说,就能把我当个傻子一样,随便糊弄过去?”
不是不说,是不敢说。
心都吊到嗓子眼了,余真把发白的唇咬出了点血色来,也仍旧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那是一种,出于内心,本能的恐惧,与害怕。
“还是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第三次发问后,余真才如鲠在喉的,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固执道:“我对你,无话可说。”
语毕,祁宴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低头睥睨着余真,眼神陡然一下,跟刀片似的,刮了过去。
有点恨,有点恼。
“等下你再有话想说,也没机会了,余、真。”
祁宴深咬牙切齿,在爆发边缘。
手背上爆出了点青筋出来,他将手掐在了对方的脖颈上,往柔软的枕头内,收紧了力道往下摁去。
祁宴深对着他压抑的嘶吼,“你胆子倒是大,怀孕了瞒着不跟我说?竟然还敢来医院,把孩子擅自主张的打掉?”
那张惨白的脸因缺氧,立即涨红了起来。一行晶莹灼热的泪,从眼眶里滚了出来,将余真的睫毛,濡的湿润。
他被掐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继续淌着眼泪。
“贱人,你这个贱人!”
祁宴深不留情面的骂他,过了几秒后,见人要被掐死了,才把手松了开来。
余真宛如涸辙之鱼,得到了释放。
他大口的喘着气,拼了命的咳嗽,等冷静过来后,才对着祁宴深起了报复心的说,“当初是你说的,真怀了,就打掉。”
第四十三章 逃跑
祁宴深伸手,往他脸上扬了一巴掌上去。
也没管他刚做完手术身体虚弱,又或者疼不疼。
祁宴深冷声道:“既然是我的孩子,那就是我说了算,轮得到你做主?”
余真疼的咬牙,一张开嘴,里边满是血味。
他憎恶对方的蛮横不讲理,有点抱怨,“我们只是交易关系罢了,你管不着这么多。”
这句话彻底把祁宴深的火气点燃,他上前掐了掐那张带着泪痕的脸,几分示威。
“你真是不吃点苦头,永远都不长记性。”
他冷不丁的笑,让人感到发毛。
余真将头别了过去,祁宴深便把他扯了过来。
半个身子埋在对方的怀里,好闻的淡淡香水味,就这么涌入了鼻腔。
脸被对方的体温,打的滚烫。
他无法挣脱开来,头顶上传来祁宴深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我还挺想要这个孩子的,但是现在却没了。”
余真猛地一怔,觉得他在开玩笑。
“够了,祁宴深,像之前那样就好了,别再谈孩子的事。”他抓上了祁宴深的衣服,揪的死紧。
一谈到那个死掉的孩子,他就发怵。
祁宴深拍了拍他的背,搂紧了对方的腰身,没了商量,“既然这个孩子都没了,那你就再给我生一个,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这次的欺骗和隐瞒。”
语毕,余真感到自己的皮肤,正在往外不断地冒着冷汗。
抖的厉害。
跟个疯子一样闯进他生活的人,现在到头来又要把他逼疯。
余真不吭声,但在几分抉择后,又放下身段恳求对方,“对不起,没跟你说,是我的错。孩子既然都已经没了,能不能放过我这一次。”
他急忙湿润着眼,闪着泪光撒谎,挽回的哽咽着,“其实,我没想打掉这个孩子,是因为意外,他才没了。”
看着余真掉入他的圈套,祁宴深勾着唇发笑,一副置若罔闻,冷酷不屑的样。
“迟了,我给你机会讲了,但你永远都不珍惜。”
这下,轮到余真脸色冷了。
余真垂了垂眼睫,扑面而来的绝望浪潮,将他彻底吞没。
祁宴深站起,往病房里走了两步,调侃着,“这病房还不错,住这得花不少钱吧。”
余真知道他话里有话,但没吭声。
“你倒是跟我说说,怎么背着我,跟姓靳的那小子,搞在一块去了?”
余真呼吸乱了下,忙着解释,“只是巧合而已,那晚出了点事情。”
但他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祁宴深没打算听下去,接着逼问,“既然出事情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联系我,到最后还找对方帮你签了字?”
“你就这么不想,让我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这是实话。
余真面色煞白,半张脸埋进阴影里,他喑哑着嗓子说,“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他都昏迷不醒了,怎么知道打通的会是靳迟的电话。
“我……”
大脑一片空白后,他又急着组织语言去解释。
“行了,没心情听你狡辩,现在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