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深望着他,眸中含着泪光,余真把脸转了过去,不去看对方。
他阖上了眼,对方紊乱而又克制的呼吸,一下一下的打在自己的皮肤上。
说还能保持理智,清醒都是假的。
但他到了这种地步,早已心如死灰,无法动摇。
“他们的孩子,比我们的孩子要早做了手术,但是手术没成功,去世了。”
祁宴深继续对着他说着,余真也不知道对方是想使苦肉计骗自己,还是真的经历了此事,而感心痛。
“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孩子手术没成功,我肯定会觉得特别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所以我求了一晚上,求他能保住命,活下来。”
祁宴深说的自己都要哭了,可余真却没被对方的话打动半分。
他冷静的睁了眼,说,“行了,祁宴深,放手吧。”
“你这一辈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活的光鲜亮丽,就连运气也好,像你这样成功的人,也没必要再从我的身上,找些不必要的存在感了吧。”
除了爱情,对方是应有尽有,风生水起,而不是像他一样,活的一塌糊涂,狼狈不堪。
“小真,我不是这个意思。”
祁宴深急了眼,紧紧攥着他的肩膀,想与之解释,但却说不出一个字。
最后只能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
“祁宴深,我不管你什么意思。但是当初我们说好的了,我把孩子还给你,你不再纠缠我,我们再无关系。”
想到这,余真笑了,“也对,像你这样的人,嘴巴里能有一句牢靠的话?我就不该相信你一分。”
“小真,这段时间,你就真的没想过我和孩子半分,我不信!?”
那毕竟是余真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怎么可能不疼。
但要是心软,跟这个孩子扯上半点关系。
那么就意味着,他跟祁宴深这辈子都得藕断丝连。
他不想这样。
余真赶他,“滚,祁宴深,我真不想见到你,别往你脸上贴金了。”
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自大的人。
他气的要心梗。
祁宴深不敢动他,一步三回头,终于给人赶出了店门外。
余真要关门,祁宴深夹了脚过去,不让关,赔了张惨兮兮的笑脸,“小真,外边都下雨了,你让我进去躲躲雨吧,雨停了我立马走。”
“我不同意。”
余真果断的拒绝他。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脏开过两次刀,一遇下雨天就闷,更别说淋这么场大雨了,要真晕了,倒你门口也不太好吧。到时候还得要你,送我去医院,那不多麻烦。”
祁宴深说的言之凿凿,有理有据。
余真一时还没法去反驳。
两人干瞪眼。
“轰”的一声,雷响了。
余真被这雷声吓得一激灵。
见人身体抖了下,祁宴深趁机推了门,将人护在了怀里,揉了揉底下的头。
“别怕,你老公在这呢,我挡你前面,雷要真劈下来了,也得先劈我。”
余真听了,有点泛恶心。
“自作多情。”
余真回了他四个字。
祁宴深笑笑,不知羞耻,“我乐意。”
“好了,放开我,你要在这呆着也行,离我远点。”
余真抽了身,去里头收拾了下,明天要卖出去的花。
祁宴深献殷勤,“要不要我帮你一起。”
余真没理他,继续干自己。
祁宴深看人没回应,自顾自的帮他倒饰了起来,结果弄得一团糟。
“别帮倒忙。”
余真对他无话可说,气的人都麻了。
结果走到里屋的时候,他因为一个不小心脚滑,人连着花瓶都一起摔了,整个人扎进了玻璃渣里头。
祁宴深听到动静后,火急火燎地冲了过去,见人摔倒了,连忙上下检查着身上的伤口。
他掀了掀余真的衣服,却在上身,发现了两道很深的疤痕。
一个是小腹上的,那是生孩子时剖腹产留下的。
还有一道,在腰间处,肾的位置。
祁宴深感到不对劲。
他熟悉余真的身体,比熟悉自己的性子都透彻,怎么能不察觉到些什么。
余真看他目光沉沉,慌张的将衣服掀了回去。
祁宴深揪紧了他满是血的手心,颤着声线问,“你腰上的疤,是怎么一回事?”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下卷二十二 跟我回家
余真不肯说,祁宴深先把人送去了医院。
他让医生背地里开了单子,给人偷偷做了个身体检查,这才发现对方的一颗左肾没了。
看到检查报告后,祁宴深眉头微蹙,紧绷着一张脸,整个面庞都呈现出难以辨识的复杂之色,他走出门诊室,往走廊尽头走了去,给助理打了个电话,托人去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