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嘴硬罢了。
不然为什么要给“小橘子”存钱呢。
想到这,靳迟笑了,也对,哪个做父母的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靳迟将卡重新塞回了包里,比刚才更有动力的打扫起了卫生。
到了客厅,他甩着拖把,在地板上晃来晃去,不小心挡了余真的视线。
到了孕期,人越发的没耐心,一点小事都能让他感到异常的烦躁。
余真用鞋尖踢了踢,不耐烦道:“让开,挡住我看电视了。”
靳迟哈了腰,突然蹲在他面前,眯着眼睛傻笑了下,张口说,“余真,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特别像一对吗?”
余真听了他的话,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过了几秒后,他才用手把人的脸拱开,“去给我倒杯水。”
“好勒,长官。”
靳迟把拖把往旁边一放,好心情的吹了小曲,走向厨房。
他们安然无恙地度过了接下来的几个月。
快要待产的那几天,余真被靳迟送到了医院里。
医生问,“剖腹产还是顺呢?”
靳迟没主意,余真听了后,淡淡道:“刨吧。”
生孩子这个过程,是无比煎熬的,更别说一个男人的盆骨,要比女人还要窄的多。
生育更加难上加难。
他早就为这幅畸形的身体,而感到无比的耻辱了,自然更不能接受自己的下.体,还要用几个小时的时间,去钻出一个血淋淋的孩子。
到了夜里,他肚子疼的不行,预感是要生了。
余真伸手往下探了探,摸了一手黏腻。
糟糕,是羊水破了。
他推了推睡在陪护床上的靳迟,出于本能的喊了声,“靳迟,你醒醒,我好像要生了........”
靳迟这几天照顾他,忙里忙外的特别累,但到了夜里也不敢真迷迷糊糊的睡去,怕余真有事,自己没来得及照应。
在梦里意识到有人在推他的手臂后,靳迟醒了。
他看人满脸是汗,脸色惨白,急忙摁了床边的呼叫钮,把院里的医生护士叫了来。
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余真使劲掐了掐他的手臂,像是在说遗言,“靳迟,要是我真不小心要死了,就别让医生救我了。”
“你在说什么丧气话呢,你和孩子都会好好的。”
靳迟捏紧了他发凉的手,眼眶红的厉害,哽咽道:“我在外边等你和孩子一起出来。”
他早就想好了。
孩子就算不是他的,他也会尽全力去爱。
当成自己亲生的,去疼。
余真进了手术室,听着靳迟在耳边的絮叨声,越来越远。
他呼吸慢慢沉了下来。
在手术室打完全麻后,医生开始给他做手术,把孩子从割掉的肚皮里,给活生生抛出来。
长达快一小时的手术,说快也快,但是孩子一抛出来,险些没了气。
护士怎么打他的脚丫子,都不肯叫一声。
医生在外边说明了情况,说孩子体质不太好,要送到保温室里住一段时间。
要他们做好准备,孩子如果经过治疗后状况没有好转,可能会早夭了。
靳迟听完心里空落落的,只觉得胸口那块疼的让自己呼吸不上来。
小孩有事。
大人也有事。
做完剖腹产手术后,余真进了重症监护室。
快一星期了,人都没醒过来。
听到消息后,靳迟哭了,这些天他没少掉眼泪。
每天都两头跑,又是照顾大人,又是去看小孩。
再过了几天后,余真醒了。
只不过人醒后,眼睛似乎是有点看不清了,视力变得差。
左耳那边本来听力就不好,现在是彻底听不见声音了。
问了医生,医生说是做完手术后,留的后遗症。
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好了。
靳迟关捉急也没用,哭的眼睛红肿,趴在他床头,整个人眼袋乌沉,胡子拉渣的,看起来有多颓废就有多颓废,要多消沉有多消沉。
余真一句话也没讲,盯着上头的天花板,一动不动,他躺在病床上,想着进了手术室的画面。
他疼的险些晕厥过去,全身都被冷汗浸的湿透,但却依稀能感觉到那个小小的,滚烫的婴儿,被医生从自己的肚子里,猛的落空拔了出去。
原来身体里的一块肉少了,是这种感觉。
靳迟怕他无聊,说了一大堆话。
一下扯到孩子,一下扯到以后的事情。
等他没力气讲了,余真才喑哑着嗓,很平静地说了声,“靳迟,我该走了。”
“你答应我的事,会做到的吧。”
靳迟望着他,眼中遍布血丝,含了泪,如鲠在喉,不知该说些什么。
“余真,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一滴泪从靳迟的眼中滑落,他垂了头,嗓子沙哑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鼻腔特别重,“是个男孩,特别可爱,长得很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