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深虚弱到险些说不出话来,喉咙发哑的厉害,“好什么,你老公差点要死了。”
“真好,你还活着。”
他又补了句。
祁宴深勉力抽出一点笑容出来,“我要是真死了,你会难过吗?”
还没等对方说出答案,祁宴深脑中却早有些了想法,他将余真耳朵上的助听器摘了下来后,压着心口的疼痛沉沉道:“要是我死了,你应该会开心。”
第九十六章 下卷一 开始复仇
那段日子,祁宴深或许是真的心疼过他的。
想到这,余真笑了,握了握他冰冷的手,往脸上捧了去。
他眼睛发着光,却不显得亮堂,对着祁宴深说,“你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祁宴深眼睛一阖,惨白着张脸含糊道:“什么日子?”
余真拔了一旁的氧气瓶,将他的手抓紧,瞳孔一片漆黑,笑出了声:“今天,应该是我开始胜利的日子。”
祁宴深喘着压抑的粗气没听清,心跳突然骤停了下来,大脑因供血不足,再次陷入了深度昏迷。
“别走……”
在一片混乱之中,他伸手摸了摸那人的背影,却落了个空,嗡动着唇吐了几个字眼。
余真站起,眼神一冷走出了病房,没听到他在身后说的那句“我爱你”。
一个星期后。
他办理完财产分证后,拿着护照,重新回了国,用匿名身份办理了家公司。
这三年的时间里,他习惯了用药物麻痹自己,一时之间不吃了,整个人便出现了严重的戒断反应。
才短短一个月,他就瘦了将近五斤。
从医院的治疗室出来的时候,余真的眼睛有点见不得光了,他用手遮了遮,手腕上露出一大块斑驳的伤痕。
这些猩红的印子,全是他病发时,扣在身体上的束缚带一根根勒出来的。
出来的时候,他去公司交接职位,连跟人之间的沟通交流,都有点出现了问题。
他不太懂怎么去打理公司,毕竟跟个被关在金笼子里的金丝雀似的,被人养了好几年,差不多都快废了。
头开始疼,他只能先高资聘请了些有能力的人,帮自己去管理公司,然后再没日没夜的查着资料书学习。
在这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翻天覆地的变化。
陈家上头的几位高官,被查出贪污违法的事情后,卸了位子,进了局子。
其中名下的大头公司也因此受到了牵连,负债经营资金周转不灵,无法正常运行,导致了查封破产。
余真揉了揉汩汩跳动的太阳穴,看了看手头的报纸,回想起了当年他从检察院出来的场景。
祁宴深搂着他的肩膀,他转头与身后凌厉的男人四目相对。
那人正是陈伟琛。
从小就高高在上,身居高位,一时间从神坛跌落,倒是件不好受的事情。
他将报纸收起,对助理小刘和善的微笑了下,说,“你给我去买张演唱票吧,今天晚上大家早点下班。”
余真将手一挑,指了指旁边平板上的一名当红爱豆。
小刘敛着眼皮往旁边转了转,接着抬头看他,打趣道:“老板你还追星啊。”
余真盯了盯屏幕上的那张脸,眼睛眯的像弯月,“他啊,我以前同学。”
小刘倒是好奇了起来,开玩笑道:“你们关系熟不熟啊,你叫他给我签个名呗,这样我没零花钱了,把他的签名照二手转卖给黄牛,还能挣一点。”
“哈,行。”
余真口气轻松,也没犹豫,眼中多了几分坚毅。
演唱会开在当地最大的体育场内,足足有好几千平方米,里里外外都排满了人,气氛极其热烈,灯光闪烁,音乐震耳欲聋,观众的欢呼和台上的歌跳交织成一片,场面十分壮观。
他将头顶上的鸭舌帽压了几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场景,听着耳边的喧闹声,直到耳蜗响了鸣金声,才将耳廓上的助听器摘了下来。
直到离场后,大家才纷纷三两成群的退了场,在门口拿着纸笔,拥簇着刚才在台上歌舞的爱豆们。
其中有一位容貌和身段最为出色的,先被经纪人先带走离了场。
陈嘉伟下了台,这才耐不住烦的在墨镜底下翻了个白眼,扯了扯花里胡哨的表演服,跟着人去了休息室。
经纪人先去茶水室倒了两杯饮品,陈嘉伟见里边来了金、主,这才将野骨头收了起来,摆了副端正的姿态,露了八颗标准的牙,扬着张好看的笑脸坐在了对面。
“你好,我是来跟您谈合作的,请问怎么称呼呢?”
陈嘉伟上下瞧了瞧人,压着顶鸭舌帽看不清脸,但是打扮倒是很年轻,也不是些大腹便便的油腻大叔。他倒是有了些好感,先将手伸了出来,想要跟人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