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深嘴角上扬,余真用余光瞄了眼,却见对方的眼底,连半点笑意都看不到。
他习惯性强差人意的抱歉,可到了嘴边,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
倏忽间,一股浓重的酒味,就这么迎面扑了过来,祁宴深低头堵住了他的嘴,吻的很凶,“说不出就别说了,留着去床上说两句别的给我听听。”
还没等做出什么反应,祁宴深将他拦腰扛到了肩上,扔到了床上。
对方的劲太大了,把他耳边的助听器都震掉了。
余真弯腰爬下床去捡,才刚刚爬出去两步,脚踝却又被身后的人扣住了,死死抓着不放。
“别捡了,在地上蹭一身灰,你要扫谁的兴。”
他沉沉的将头垂了下来,低着下巴将上身的衣服咬到了嘴里,不敢再有所动静。
……
一喝酒,这人就跟发了疯似的,什么玩意都往他身上使。
半夜,他疼的有点睡不着,起身走向柜子,从里边随便捏了只药膏出来,然后找了个有光的地方,往能看见伤口的位置,胡乱抹了去。
祁宴深醒了,伸手往旁边摸了摸,发现人不见了。
他起身,捏了捏山根,缓解了下倦怠之意。
往屋内扫了两圈,仍旧没找到自己想看见的人影后,他走到桌前,将上边的水果刀往手里握了去,眼神阴鸷了几分下来。
楼下静悄悄的,没什么声音。
余真满脸冒了冷汗,身上的衣服半挂着,也没脱完,他一边擦药,一边扯着凌乱的衣服,看着有点狼狈。
还没等将药膏挤完,他恍惚,好像听到了阵脚步声。
他停下动作,连忙将身上的衣服扯了上去,将门打了开来。
两人撞了个面对面。
“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余真有点抱怨的呢喃,面上的汗珠直往下掉,他眼眶红红的,看着有点委屈。
祁宴深盯着底下那张拧巴小脸,将话噎住了,刚刚还有点凶的表情,忽的轮转了番,他抽了抽嘴角,有点干涩的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人不见了呢,下来找找看。”
他边说,边将藏在身后的刀往袖子里掖了进去,直到看不到刀柄了为止。
余真身子虚,容易出冷汗,刚刚才抹的药,这会儿又跟汗糊在了一块,惹的他疼痒无比,像是有密密麻麻的蚂蚁,在往伤口里不停地钻。
祁宴深问他,“你大晚上不睡觉,跑到楼下洗手间干嘛?”
余真有点烦躁,但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这人一喝酒就发疯,着实是忘了自己干了什么事。
他将袖子扯了开来,指了指垃圾桶内的药膏,有气无力的回道:“我来抹药,在房间怕吵到你,就来楼下了。”
关心的话语未出,祁宴深笑了下,抽了只空闲的手要抱他,“没事就好,回去躺着吧,哥不抱着你,都睡不着了。”
身上的伤火辣辣的疼,被对方这么一没轻没重的碰了下,他跟被烙铁烫了下一样,急着要把对方这个祸害,从自己身边推开。
哐当一声。
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啥了。
他没敢往下看,因为这东西是从祁宴深身上落下来的。
还没等对方问些什么,祁宴深早就找好了理由,“我刚削水果呢,看你人不见了,急着下来找,插兜里忘拿出来了。”
祁宴深一脚踩到地上那把刀上,这拙劣的举动,没能让余真信了他半分。
鼻间泌了些冷汗出来,余真没敢擦,总觉得有股凉嗖嗖的劲,在往骨骼的缝隙里钻,阴瘆的让人发抖。
过了会儿,他才应了句,“哦。”
祁宴深将刀踢到了角落,看他脸发白的厉害,语气不禁轻佻了起来,开玩笑,“哥又不是拿把刀,想过来杀了你,别往心里头去。”
话语一出,余真的身子跟着瞳孔一起颤了下,僵在了原地。
“……”
为了缓和气氛,祁宴深作为安抚,又往他脸上啄了下:“吓到你了吧,那给我们小真赔个不是,好不好。”
余真浑身发冷,心想一刻都不能呆在祁宴深身边了,他咬了咬牙冷静了下来,可发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我都……没想到这些事,你不用给我解释。”
“这么信我啊,真乖。”
祁宴深哄声道,揉了揉余真的发丝,几滴粘稠的液体,顺着动作掉了下来,滴落在他的皮肤上。
余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敛着眼皮,不经意间低着下颌往衣领里瞧,发现红了窜血珠子。
祁宴深这才将眼神瞄了过去,他都没注意到自己的手腕,刚刚给刀给划了个口子。
余真见状,在暗地里很深地吸了口气后,他盯着对方手上的伤,不慌不乱地说,“我给你包扎包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