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深神经质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将唇紧贴在自己的胸口,隔着一块白皙的皮和几根肋骨,毫不遮掩的亲吻着,隔空感受着胸腔里微弱的跳动声。
躁热疯狂的触感,让他的呼吸忽然收紧了不少。
冷却的血液,再次汩汩地流动过他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血管。
他的心,再次跳动的厉害。
扑通扑通,听的一清二楚。
祁宴深松了扣在他手腕上的力道,有点认真地开玩笑道:“看来我们小真,也很容易会为人心动?”
余真没再回他。
只是起了生理反应罢了。
算得上哪门子的心动。
他深知祁宴深在开玩笑,但还是盯上了对方的眼,机械的说道:“心动,不是这种感觉。”
“那是什么感觉?”
祁宴深比他年长几岁,经历的事情要比自己多的太多。
想必在感情这方面,肯定也比他成熟老练太多。
不管是床上的情人,还是身边的伴侣,无一例外的都能分的很清。
何必又来跟他讨问关于“喜欢”,“爱”这种话题。
祁宴深见得不到答案,加深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余真没忍住,叫出了声,挣扎着手脚要往后退缩。
他的头磕到了床头柜。
听到一道闷响后,祁宴深才用手摸了摸他的头,以示警告,“你别躲,也少挨些疼。”
他眼中干涩到没了液体的湿润。
祁宴深将脸埋到他的颈窝,沙哑的笑着,手上掐着的力道,要把自己继续往深渊下推去。
余真将手环绕过祁宴深的脖颈,把耳边的助听器摘了。
这样,就听不到他发情的喘声了。
祁宴深抽了抽身,余真才缓慢地将漫着血锈味的嘴,张了开来,呼吸紊乱但条理清楚的说道:“心动,是心疼的感觉。”
“真正喜欢一个人,才会心疼他。”
对方听着他迟来的答案,勾了勾嘴角,笑的意味不明,“哥难道不够疼你吗?”
半晌后,余真阖上了眼,舔了舔干裂的唇,说,“确实够“疼”。”
祁宴深起身,抱着他进浴室洗了澡。
被温热的水泡的发困,他睡着了。
好像做了个很真实的梦。
那天晚上,他还是守了约定,迈着步子,走向了那个游乐场。
只可惜了,里边空无一人。
雨点,啪嗒啪嗒的,落在他的发丝,脸庞,肩头,淋湿了不厚不薄的外套。
还在兜里没扔的那张票,此刻如烙铁般传出滚烫的热度,要透过轻薄的布料,将他的血肉,钻出个洞来。
麻木的疼,说不清具体是哪里在疼。
余真登上了那个摩天轮,夜幕下,眼眸映过璀璨的微光,他黯淡的瞳孔为此颤了颤。
登到了最高处时,他想起了王小妮的话。
许愿。
要许什么愿望?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在那一刻,他多想,祁宴深跟自己的纠葛,在转完这个摩天轮之后,就到此为止了。
但过了几秒后,余真仰头,望着天空,将自己的痛苦暂时抛之脑后,许了个无比虔诚的心愿。
希望王小妮能幸福。
早点脱离苦海。
是短暂属于过他的小橘子。
脑海中,轻飘飘,而又如此沉重的闪过了那么一句话。
“事已至此,可我的心依然难安,我渴望有人至死都暴烈地爱我,明白爱和死一样强大,并且永远地扶持我。”
他热烈而又诚恳的期望着,有人会这么爱着自己心中,曾经有过那么一寸之地的女孩。
许完愿后回头,只见祁宴深在身后注视着他,一双眼睛隐没在暗影中,被不远处的灯光照的隐隐闪亮。
他如被毒蛇盯上的青蛙,往后焦急地退去,却被对方抓紧了腰身,一手扣上了后脑勺,摁到后边的玻璃上,吻的窒息为止。
因不甘被对方掌控,他徒劳的使命挣扎着,只见祁宴深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过去,恶狠狠地盯着,“告诉我,你心里在想谁?那个人,到底是谁?!”
余真怔了下,耳朵那块有点难忍的嗡嗡作响,也不知道是水进了助听器内,将声音盖住了还是怎么样,此刻却有点听不清。
破碎的音波,如震碎的细小玻璃,扎进了耳孔。
他看着对方一张一合的嘴型,以及那张充满了阴鸷神色的脸。
说了个心照不宣的答案。
“是你啊,祁宴深。”
画面越来越模糊,失真的像不断在放大的位图照片。
摩天轮落地了。
中途醒来的时候,他看到祁宴深坐在沙发上抽烟,握着个手机,在跟个女人打电话。
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听到祁宴深含糊的应了几声。
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