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上位者才拥有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要把结尾这段一言以蔽之,那就是:
看!有帅哥!
第101章
陆涣抬起眼来。他生来一双深情款款的眼,逢场作戏时向来无需费功夫就给人全情投入之感,但他本人却早已功成身退。被这样暧昧的目光扫上一遍,寻常人不脸颊绯红至少也会觉着不自在。然而骆长寄依旧维持着方才的姿势,手臂合在身前,微微挑眉表示疑惑,无声询问着陆涣为何迟迟不作答。
长得这样好,偏偏是个不解风情的主,可惜了。
陆涣轻咳一声,换上热情的笑容,朝骆长寄招手:“初次见面,我有好些话想同骆阁主说呢。阁主坐到我下首来吧。”
骆长寄颔首应承,提起衣摆文雅落座,陆涣朝一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上前将骆长寄的酒樽斟满。骆长寄轻声道谢,随后将那杯酒举起来,在光线下半眯着眼欣赏着漂亮的色泽。
他虽对品酒一窍不通,但也知晓陆涣不可能用下三滥的酒来招待客人。因此他啜了一口后就放了下来,没执意拍陆涣的马屁。
“今日骆阁主既肯赴我宴,那本王便不好再同阁主如此疏离相称,阁主可有字?”
骆长寄心知他是明知故问,但还是答了:“名念,字长寄。”
陆涣用手杵着下巴,含义不明地笑了,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指挥着侍从为众幕僚以及身畔的骆长寄上菜。
在宴席上,幕僚们对骆长寄的态度多有试探,忍不住在骆长寄盛汤夹菜时状似无意地问起骆长寄来北燕的缘由,如今在何处高就云云,骆长寄答得有一搭没一搭,有的简略答过,有的笑而不语。一番试探后,幕僚们喝下的汤全化为后背流的汗。
这小子,看上去年纪轻轻,防备心却强得过分!
相比起幕僚们的心浮气躁,陆涣本人却鲜少向骆长寄提诸如此类的问题。除了一开始询问骆长寄的名姓,以及问及他对今日酒菜的看法,陆涣几乎什么也没问,自然也没有解释他邀骆长寄赴宴的原因。
他不问,骆长寄倒是一点都不着急,慢条斯理地喝他的汤夹他的菜,任旁人心痒得抓耳挠腮,他只顾着把自己填补得酒足饭饱后,拿自带的手帕擦了擦嘴角,停止了进食。
陆涣的手指在酒樽旁环绕少时,随后转向自己幕僚们的方向,微笑道:“今日便到这里罢。”
他又看向坐在坐在自己位置上动也没动的骆长寄,眉梢微扬朝他示意:“长寄先生,可否陪我用几盏酒再走呢?”
该来的总是会来。骆长寄颔首:“乐意之至。”
幕僚们三三两两地撤了,有几个走出正门好几步远还回头看,却见骆长寄和陆涣以方才的姿态对峙着,仿佛他们的离开并未有任何实质改变。
陆涣没有开口,骆长寄也并不觉得难熬。陆涣说是让自己陪他用酒,骆长寄却并未见他令下人为他们续杯,因此只是兀自用清茶润喉。
沉寂过后,骆长寄听见陆涣发出一声轻笑。虽说陆涣今日始终挂着笑容,笑出声来倒是第一次。
“太可惜了。”
骆长寄问道:“殿下可惜什么?”
陆涣歪过头,两眼灼灼地看着他:“长寄先生如此人物,投奔我那粗犷的九弟,实在太过暴殄天物了。”
平心而论,陆涣浑身自带的风流体度并不会引人不适,从旁人的角度可能还颇为吸引人。然而对于常年浸淫于嵇阙那一颦一笑间不自知的风情的骆长寄而言,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因此他只是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些茫然神色,问道:“我不明白六殿下的意思。”
陆涣挑眉:“如今在外面守着阁主的人,难道不是京畿大营的兵吗?”他意味深长地道,“看来我这九弟倒是放心不下先生得很呐。”
骆长寄微微一笑:“殿下这便猜错了。他们是我漱锋阁的亲眷,仅听凭我一人调遣,并不归属于京畿大营。再者,我同翊王殿下仅有几面之缘,尚且算不上相熟。”
陆涣眉毛挑得更高,慢条斯理地道:“是吗?这倒是我想岔了。我原以为先生时常出入九弟府中,还同他共赴文老的清谈会,已经是很深的交情了呢。”
这人情报倒是灵通。
骆长寄腹诽过后,面不改色地道:“在下游历南虞时,曾同琅安公主有过交集。听闻我要回北燕,公主特意拜托我将家书交予翊王殿下。公主嫁去朔郯后,翊王殿下思妹心切,因此才常常传唤我相陪,望我同他聊聊公主近况罢了。”
合格的谎话,往往真假参半。陆涣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这样说来,翕亲王的死,也同先生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