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安静了半晌。
盛奚侧眸看过去的时候,就看见她温柔认真的脸庞。她睫毛翘翘的,鬓角有几缕发丝垂落下来,荡在她皙白的脸颊上。
“你在主楼也这样给沈南风擦药?”
“那边有医生,轮不到我。”
“……”盛奚剑眉轻挑了挑,好像有点高兴,“轮得到你了你就去擦药?今晚不是选跟他一组吗?怎么样,体验感如何?”
林曼歌觉得他话多。
聒噪。
她拿着棉签的手故意在他伤口上摁了一把。
盛奚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林曼歌你谋杀啊!”
林曼歌动作不慢不急,她抬眸看向他的脸,道:“学你啊,上次社团选举,你不是也当着我的面选了秦姗?怎么,你可以选别人,我不可以?”
盛奚:“……”
一时之间找不到词儿来反驳她。
他抿了抿唇,说:“我事后跟你解释了,为了不让你当选才投了你的对家。而且你不是说不生气了,气消了吗?”
林曼歌哼哼了两声。
随之而来的是胳膊上伤口的疼痛,她又摁了一把。
盛奚忍住了。
没吭声。
用酒精擦拭了口子,再涂抹药膏,林曼歌又拿了防水创口贴给他贴上,“气消了是一回事儿,记仇是另一回事,我没那么温柔大度。”
擦好药。
林曼歌又仔细检查了两遍,确定没有遗漏伤口,她才把用废的物件扔进垃圾篓。
她站起身收拾药品。
盛奚却以为她准备离开,便握住了她的手腕。女人怔了半拍,低头对上他黑曜石般的眸子,就听见他说:“社团那件事我做错了,我向你认错。”
“今天晚上你成功把这个仇报了,那么从今天开始,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出现任何情况,我们都坚定地选择彼此可以吗?”
他五官硬朗。
是典型的东方男人建模的模样。
但这双眼睛像他的母亲,生得格外温柔。尤其当他注视着你的时候,不说话,都能令人跌进他深邃柔和的眼眸里。
更别说他还念着这些说辞。
林曼歌在他的眼神中晃神了数秒钟,她抽回思绪,也不跟他较劲儿了:“那得看你,我一向都是别人不惹我,我就不犯事儿。”
“嗯,我言出必行。”
“……”
两人沉默对视良久。
林曼歌笑了。
她将手腕从他温热的手掌里抽出来,她转身拿起茶几上那个精美的蓝色盒子,犹豫了几番,还是捧着递给他,“生日礼物。”
今年他二十岁。
按照惯例就是两百只千纸鹤。
当时她跟他置气,发誓这次不给他送纸鹤的,送了就胖五十斤。“……”
这边,盛奚伸手去接。
拿住盒子,对方却迟迟没松手。
林曼歌抬起头看他,“这可是我花了大代价送的礼物,我身材要是走样了,第一个就扇死你。”
盛奚:“……”
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还是点头应着。
他拿过礼盒。
放在桌上,拆开包装盒。
就在这时,林曼歌手机铃声响了。屋子里静悄,没有开免提,盛奚也听到了电话那头宋悠然的嗓音。
尤其她提到了沈某人。
她说:“主楼这边的药品不够,还需要一些云南白药喷雾。”
询问林曼歌现在是否有空送过去。
这座私人岛屿往年都是他们几个好友度假的地方,主楼虽然叫主楼,但所有的药品和急救器物都在林曼歌的别墅里。
盛奚放置的。
一切都先供给给她。
林曼歌回了话:“我让椰树长廊这边的佣人送过去,隔得比较远,我就不跑这一趟了。而且盛奚也受了点伤,我待着在观察他半小时。”
闻言,盛奚莫名吐了口气。
心情舒爽。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本来还觉得这些小擦伤碍眼,此刻看着却无比顺眼,越看越喜欢。
林曼歌挂了电话。
她走去开放式厨房倒了杯水,给盛奚也捎了一杯,“赶紧洗澡吧,臭。”
男人心情好,挨批了也不生气。
他仰头喝完林曼歌递来的水,而后起身去了复式楼二楼,听话地去洗澡了。走在楼梯上,盛奚又喊她:“你说了要在这观察半小时,等会儿我下来得看见你。”
不准去主楼见沈南风。
这句话盛奚没说。
林曼歌没看他,摆了摆手:“知道了。”
-
盛奚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
他没吹头发。
裹着墨色的浴袍下楼,远远望见林曼歌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液晶电视开着,她正在看《巴啦啦小魔仙》。
儿时她就喜欢看这个剧。
不过,盛奚不爱看,他喜欢看赛车和奥特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