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走到宋悠然身后,“我帮你推吧。”
宋悠然抿了抿唇:“谢谢。”
行至走廊。
四周静悄,只有她们两个人。
宋悠然犹豫了半晌,才开口与她说:“你在门外都听见了吧?”
程七月走在后方,推着她往前去,“听见了。”
“我在澳洲中枪,快死的时候看见流弹往曼歌这边蹿过来,盛奚想都没有想就替她挡了。不知道是要死了还是怎么的,那一刻忽然觉得心里好难过。”
“我那么在乎曼歌,却不停地在伤害她最爱的人。嫉妒盛奚,甚至嫉妒你,一想到你和曼歌从小相识,就想把你一块儿除掉。”
“身体凉下来的时候,头也木了。闭眼前跟曼歌说,让她把平安符还给你,可能是我声音太小,她没听见。三天前我醒过来,发现符还在我那。”
“如果可以早一点把平安符还给你,你和许少就不会耽误这么久……”
程七月不知在想什么,她说:“有没有平安符都一样。”
“为什么?”
“你说他是因为这只平安符才跟你成为男女朋友,实则对你没感情。那么他就可以因为这只平安符跟任何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他在乎的不是人,是这只平安符,是小时候被救时的一种报恩执念。”
宋悠然不理解。
她抬头望向后方的女人,就又听见程七月说:“我甚至庆幸当初你偷走了平安符,要不然他看见我手里的符而追求我,我真的会误以为他对我有男女之情。”
“你对他只有利用没有情感,即便在一起也能爽快脱身。但是,我不一样,曾经那么多年,只要他对我有过一丝的示好,我都会栽进去。”
宋悠然还是不太懂。
也可以说,在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跟在林曼歌身后,其他的她都不感兴趣。
宋悠然问:“我醒来后,从季泽那得知你和许少订婚了。变成了未婚夫妻,不会栽进去吗?”
“不同了。”
“嗯?”
“经历会改变人的心态。”程七月推着她继续走,今天她的话格外多,许是觉得跟宋悠然说话没负担,不用顾及那么多:“我和嘉木是青梅竹马的挚友,是可以互相关怀的亲人,没有成为恋人的可能。”
-
婚礼过程相当热闹。
望着台上新婚的二人互相交换婚戒,程七月笑着鼓掌。下一个流程是新娘背对台下,扔下带有祝福的捧花。
身旁的男人有了动作。
程七月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伸手握住了旁边许嘉木的胳膊,低声询问:“你要去抢捧花吗?”
许嘉木稍顿。
他偏过头迎上她的眸光,在她的注视下坦诚点了头,“我想送给你。”
“我不需要这束花。”程七月仰头看他,解释说:“婚礼场上来的宾客是商政军三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了顾及许伯父伯母以及你的面子,你抢了捧花送过来,我会接。”
“但后续你怎么做?在这么多人面前我接了捧花,就是应了求婚,我们俩难道会真的结婚吗?”
“为什么不会?”
他的反问令程七月语塞,准确来说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回他。
两人对视。
谁都没开口。
直到,远处草坪传来年轻宾客的欢呼声,沈南风无意路过被新娘捧花砸了个正着,他抱着花愣了两秒钟,随后礼貌客套地回应众人的祝福打趣。
捧花事件落幕。
程七月重新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轻声说:“去后花园吧,我们谈谈。”
-
偏僻无人的一角。
程七月左右看了几眼,确定没有人,才开口:“那天不是商量好了,曼歌盛少婚礼结束后,我们就跟双方父母谈取消婚约的事吗?”
许嘉木低头看她,“我从未打算要取消婚约。”
程七月拧眉:“你在敷衍我?”
“我喜欢你,我想跟你长久地在一起,我想把订婚变成结婚。七月,我是认真的,我真心地想和你结成夫妻。”
他神色凝重。
看着并不像在说假话。
程七月往后退了半步,仔细盯着他数秒钟,清醒道:“你是喜欢那只平安符,以前是悠然,现在是持有平安符的我。”
“不是的!”
程七月平静阐述:“我曾经也以为我在你眼里跟曼歌不一样,虽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但你对我总比对曼歌要好一些,是超越友情的那份不同。”
“后来发现确实不一样,但不是我自以为的男女感情,而是阶级。你和曼歌同一阶级,对我则是向下兼容,我家世不如你们。”
“我们关系好的时候,你没有表现出来。关系恶化时,阶级的差异就很明显。当年你在茶馆包厢里,说我不值十几个亿的时候,我就切身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