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是你同意订的,没有你的点头,我不相信许伯父伯母那样通情达理的父母会强迫按头让你答应。”
“搞什么?圈子里没感情的形婚夫妇都能相敬如宾给对方面子,你喜欢她,她跟你从小一起长大,十几年的情份却要被你薄待?”
“要不是我知道你喜欢她,光看订婚后这近一年时间,我还以为你有多恨她。还想让她来哄你?”
“站在七月的角度,你是用行动在表明恨她,且对宋悠然情根深种的,她本身就是个拎得清的人,她会来哄你?换做是歌儿,她神经大条都不会干这种事,何况是心思细腻的七月。”
“我肯定不会去跟七月说你的好话,你也别想我会跟她说你喜欢她。说出来谁信啊,鬼都不信,反而还会让她觉得我帮你说话跟你一个路子,影响我在歌儿心里的形象。”
盛奚来得突然,走得也匆忙。
那天晚上许嘉木没睡。
翻出手机,点开置顶联系人【七月】的聊天框,他们俩最新一条消息,还是年初她发来的:“许伯母让我们去许宅吃饭,五点半,别迟到了。”
他犹豫了许久,试探地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他问她吃午饭了吗?
他以为会等很久,没想到只十来秒钟七月就回了:“刚做好午餐,你还没睡吗?”
纽约这边是凌晨一点。
他回她:“嗯,今天睡晚了。我这边快忙完了,再有半个月就回榕城了。”
【七月】:“需要我去机场接你吗?”
他盯着那条信息很久。
迟迟没打字。
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曾经,不管他是出国还是出省,只要跟七月发信息,她都会立马说把交通工具的班次时间信息发给她,她好及时去出站口接他。
每次他回榕城,出站的第一时间见到的都是她。
现在她是疑问句。
以不确定的口吻在询问他,需不需要她来接。
他提前回了榕城,跟她求和。之后,他们俩就这么平平稳稳地过了三年,她好像跟以前一样,不爱说话也不怎么爱笑,两次情绪起伏大,是在盛奚奥运会夺冠现场以及盛奚求婚林曼歌时,她笑着笑着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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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
走在前方的程七月听着他那句柔声的询问:“你最近遇上喜欢的人了?”
三年前,他从纽约回来,他约她吃饭,在她最喜欢的那家中餐厅。他求和,说他订婚后那一年做得不好,没有承担起未婚夫该有的责任,希望他们俩还能像以前一样相处。
她点头同意。
后来。
偶然的一次,她的日记本没有收,被他看见了一页。
那一页是她大二那年写的。
两行字。
没指名道姓,只写了她当天的心情。
他及时挪开了视线,道了声抱歉,之后就说:“七月,如果你重新遇上他,或者遇上其他喜欢的人,不用顾及程父被这桩婚约牵绊,我们可以取消婚约,我可以成全你。”
所以,他问出这句话也不奇怪。
程七月抬头望他,答:“跟别人没有关系,程氏企业两个月前破产,我爸上周也被判刑进了监狱,这辈子都出不来,不会再去许家胡闹。”
许嘉木知道她的意思。
只要程父在一天,他们俩的婚约就不可能取消,程父会闹,闹大了两家都难堪。如今程父进了监狱,他们自然可以和平分手了。
许嘉木抿了抿唇,说:“伯母身体才好没多久,咱们取消婚约会让她操心吧?另外,哥和曼歌的婚礼马上就要办了,我们忽然分手,他们肯定会过多关心,不如等他们俩办完婚礼咱们再商量。”
他说的有道理。
程七月想了想,道:“那这段时间我仔细算一下这四年里程氏企业对许家的索求,到时候会列一个详细清单,破产的程氏卖了多少钱都赔给你,如果还亏欠赔不上,我就去收程家的老宅挂去三方卖了。今天你说到的骨髓——”
“我是自愿帮阿姨找骨髓。”
“我知道。”程七月打断他的话,解释说:“我刚刚的意思是,我妈妈从小对你也很好,她对得起你帮她找的这份适配骨髓,所以我就不折换成现金赔偿你了。”
许嘉木迟迟不语。
程七月以为他不回复了,她将手里的雨伞递到他手中,“我就送你到这里了,雨天路滑,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小心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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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区离开,许嘉木心不在焉。
到家了也心神不宁。
他先是给程七月发了条到家的信息报平安,随后便在沙发上坐了几个小时。
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许嘉木拿起手机临时创建了一个四人群。他是群主,艾特了全体成员:“我打算在哥和曼歌婚礼上跟七月求婚,方法可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