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蕴薇这个角度看，她看不清他的样子。
爸爸告诉她有祁夜歌这么一个人存在后，并没有给她看照片，她不知他的样子，只知道他今年二十七岁，比自己整整大了十岁。
场面混迹商场的男人，出入各种会所，又是豪门阔少，大抵已是身材发福的中年人模样。
不过看这身形，他应当还挺自律？
周蕴薇走过去，心头沉了沉，微不可见地咽了下口水。
“祁先生，周小姐来了。”
她不安地出了声，努力维持脸上的笑和不崩塌的礼貌：“祁，祁先生好，我是周蕴薇。”
“嗯，上车。”
周蕴薇甚至没来得及看清祁夜歌的模样，他的长腿已经跨进车内。车门没关，司机做了个请的手势，“周小姐，请。”
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坐进去。
周蕴薇对祁夜歌的印象不深，对他的了解也仅限皮毛，仅限外面的流言蜚语。
譬如今天海子墨说的有关祁夜歌的事。
“你很怕我？”
他的声音并不像传闻中的那么冰冷，而是温和低沉的，很好听，让蕴薇想起她窗台前的木制风铃，每次风吹过，也是这般低沉悦耳的声。
“没、没有……”周蕴薇咬着后槽牙，努力不让自己打颤，“第一次见祁先生，我有点紧张。”
随着车门合上，伴随着他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声音：“抬起头。”
周蕴薇暗暗深吸了口气，抬头的时候已经调整好了笑容：“您好。”
借着车内的灯光，又是这般近距离，周蕴薇终于看清祁夜歌的脸。
她身边的男性除了她普通人长相的爸，再有就是以晏哥为主的小帅哥。
祁夜歌和他们不一样，大概是因为年龄在。他身上沉淀出一种令人着迷的成熟气质，没有半点少年的青涩，叫人觉得安全可靠。
车内的灯光是暖色的昏黄的，打在他的脸上，衬得这张俊美脸庞的脸部线条更为立体硬朗。望来的眼睛幽邃淡漠，似冷月下的空谷深渊，神秘而危险。
迎上女孩闪烁的单纯而紧张害怕的眼睛，他眸光微眯。摸出一包中华烟，修长的手指轻轻抽出一根。
很快他意识到什么，又把那根烟推回，一整包放回原位。
男人十指交叠，下巴抵在合缝处，低沉的声音缓缓开嗓，“你怕我，是不是因为你父亲告诉你周祁两家是宿敌？”
第395章 哭了
周蕴薇没敢接话。爸爸确实这么和她说过，还告诉她下次若是见到祁夜歌，万万不能得罪对方。
见女孩没出声，跟受惊的小兔子似地贴着车门。
祁夜歌淡淡地笑了，“我觉得他说的不对。”
周蕴薇：……？
半晌，她听到男人好听的音色在昏暗的车内漫开：“只有睡过的敌人才能叫宿敌。”
周蕴薇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祁夜歌什么意思。顿时小脸涨得通红，半是紧张半是羞。
“周老头把你送到我身边，不需要我说太多，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从始至终都是这般温和轻浅。
如果他情绪丰富些周蕴薇倒不会这样害怕，正是因为他太过冷静，没有半天情绪起伏，她猜不透他的心思才可怕。
想到祁夜歌这句话背后的深意，周蕴薇缓缓低下头，眼中不禁染上薄薄的水雾。
如果周湘黛还在，来这里的定然就不会是她。
可现在周家，只有她一个女儿了。
如果她没办法赢得祁夜歌的欢心，周家将面对的是万劫不复之地。
想到这周蕴薇忍不住暗暗自嘲，前一段时间她和月月看总裁小说的时候还吐槽过这些狗血剧情，却是没想到，现在她倒成了这狗血文的女主角。
“祁先生，我……”
祁夜歌冷淡地打断她，“我对未成年没……兴趣。”
停顿之处，别有深意，引人遐想。
周蕴薇放在大腿上的手猛地收紧，她低着头，眼泪砸了下来。
“对不起，我有喜欢的男孩子了。”
祁夜歌眸光微闪，没接话。
“可是，到此为止了。”
女孩抬起头，泪珠滚落，清汤寡面的素面，皮肤白皙，在他看来，姿色要胜那些化妆的女人几分。年轻的女孩子，当真是夜色中静绽的昙花，美得悄无声息，也美得惊艳。
祁夜歌漫不经心地托着下巴，看着周蕴薇两眼通红地看着自己，音色带了些哭腔，“你，你不要在意，我说这些不是在怪你。只是就算没有你，我和他也没有将来的……”
“对不起，我没想哭的，但是我忍不住。”周蕴薇抽抽搭搭的，然后问：“有纸吗？能不能给我两张？”
祁夜歌终于忍不住，朗朗大笑。双肩笑得一抖一抖的，眉眼间皆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