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婵短促地笑了一声。
她拼尽最后一口气力,咬破了指尖。
力气没有收住,将两三个指头咬的血肉模糊,一片狼藉。
指尖的锐痛使得她短暂恢复精神。
“还没结束呢……”
姜婵强撑着,她望着一脸疑惑的假桑昭,表情有些疯狂地握住了腰间的青玉。
恐怖的灵力弥漫着刺目的金光,姜婵晕厥之前,笑地扭曲:“离成功只差一步,我才不会结束呢……”
金光倏地普照,漫过了山洞,漫过了雪山,漫过了周遭茫茫的风雪与人家。
就像一阵回照大地的春色,直将天地照的温暖。
这时,风停了,雪也停了。
雪山被金光笼罩,闪动着粼粼耀眼的光芒。
假桑昭站在金光盛开的源头,身子不住地震颤,她直勾勾地望着姜婵腰间的青玉,眼睛在金光之下被刺激地眼泪汹涌,即便这样 ,她也没有移开哪怕片刻目光。
“是你……“
她声音颤抖,抑制着翻滚的情绪,在那沸腾的情绪下,不知是喜悦,还是浓稠的恨意。
又或者都有吧。
她咬牙切齿,满脸是泪:“原来是你……”
*
姜婵又看到了那道熟悉的悬崖。
悬崖之下,是涌动的河流。
姜婵认出来,这便是之前提及过的泺河。
泺河之上,似乎飘着什么,自远而来,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哭声。
一双干净的大手将那个东西拦下,从里面抱出来一个婴孩。
婴孩刚刚一两岁的模样,灵动可爱,却瘦瘦巴巴。
那人浑身被金光包裹着,看不出模样,只依稀从身形上判断看出是个高大的男子。
“怎么在这捡到个孩子?”
金光人的身后,有人在说话:“掌门,要如何处理这个孩子?”
“带回宗门吧。”金光人声音极轻,温柔至极,如身在一场春觉之中,让人不愿醒来。
他抱着孩子,孩子便瞬间不哭了,望着他,抽哒哒地笑。
“捡到了,便带回去,好好养着。”
*
“阿婵。”
姜婵昏迷在一片黑暗之中,她被前辈唤醒。
“我用修为护住了你的伤,你要尽快下山,好好疗养。”
前辈的声音断断续续,只怕是刚才那一遭,耗尽了他这些时日积攒的气力。
“记住……谢怀一事…迫在眉梢……小心……”
声音彻底断了。
姜婵坐起身,唇边残血顾不得擦,她摸摸青玉,已经彻底变得冰冷。
小心什么?姜婵捂着胸口剑伤,好半晌也没猜出前辈话音的意思。
血已经止住了,但仍旧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姜婵站起身,前去查探桑昭的情况。
灵力干涸,面色青黑,身上大大小小的细碎伤口,但因没有致命伤,所以比起姜婵来伤势还轻些。
那女孩死了?还是离开了?她还会不会威胁桑昭的生命?
姜婵头痛欲裂,她来不及想太多,风雪肆虐,桑昭嘴唇被冻得乌青。
她在山洞竭尽找来能燃烧的材料,在桑昭的身边升起了一堆火。
火焰熊熊燃烧,驱散了寒冷。
山洞之内被照亮,姜婵走近墙壁,发现上面刻画着密密麻麻的图像。
啪。
姜婵被桑昭整的有些精神衰弱,她敏感地回过头去,望见洞口高挑的身影。
是那个叫郁冶的男人。
他脸色难看,径直奔到桑昭面前,只见她上下伤口斑驳,气得手指都在颤抖。
他气郁抬头:“你……”
却又猛地停住。
因为他看到姜婵面白如纸,心口处糊了一大滩凝固的血,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他强行咽下原先刻薄的话,声音冰冷:“你们这是遇着什么事了。”
姜婵见是他,稍稍放下心来,还在研究石壁上的刻画:“桑昭好像是被圣屿殿的人夺舍了,此番回去之后,你们替她好好检查检查。”
话落,她又歪着头看向郁冶:“你是怎么找来的?”
郁冶半搂桑昭,将她靠近火源:“方才这里爆发出了一股极为霸道的灵力,我顺着痕迹找来的。”
他动作怔了怔:“方才是你?”
那股力量,恐怖的像要将整座雪山都连根拔起,那样磅礴的力量,他怎么也不敢与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孩扯上关系。
姜婵并没有答话,她只是自顾自地问:“桑昭说,她是为了替母亲求医才远上北境的。她有见过南海岛主吗?”
“自然没有,桑前辈已经闭关很多年了,昭昭她也是听五叔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