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盯着他那条残了的腿, 余成在一旁解释:“盛家的人赶到时景河在流仙庭,他当时不配合所以才打了他一条腿。”
景河趴在地上,嘴里还吃了几口泥巴,他身体抖得厉害,瑟缩在角落。
盛京眯起眸子,“给他点水和吃的,别让人死了。”
“盛、盛总!那些计划都是江云跟景明之手,我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啊!不然我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这么耍您啊,您快去找她们,我昨晚上看见她们朝西边跑了!而且她们身上没多少钱,一定跑不远的!”
景河嘶吼道,极力地想要证明自己。
余成默默地退出了房间,在外面悄悄地对那群保镖吩咐些什么。
景河面上立即一喜,激动地朝着盛京够脖子:“盛总,您相信我了?哈哈哈谢谢盛总,那……我这手有点疼,可以松松吗?我保证乖乖听——呃!”
话说一半,便被盛京身后的黑衣保镖朝着腹部狠狠踹了一脚,景河惨叫躬身直呕酸水。
“找到江云母子之后,我一定好好的跟景家算总账!”
江晚愁不在乎真相,她觉得小小景家翻不了天,可盛总生平最厌恶被欺骗。
尤其是墓园那次之后。
张漾在医院休养了一个多月,盛京也在门外边的冰凉的长椅里坐了一个多月。
这期间张漾对他一直非常抗拒,几乎是见一面就能犯病的程度,刚开始盛京还有点胆子硬闯,可在他见到过张漾犯病时痛苦挣扎的样子就再也没进去过。
平视吃的饭也是他提前做好再让孔思寻或者孟望端进去,实在不行就麻烦护士,因为这样张漾才会多少吃点。
抑郁症的病人或暴饮暴食,或茶饭不思,张漾偏后者多一些,每次吃饭几乎都是捏着鼻子勉强塞进去一两口,有时候吃了直接吐出来。好在盛京又找了几位高级厨师来学了甜点与零嘴,张漾不吃饭时就在他床头备点这种东西,一个多月下来竟还长了点肉。
盛京看着双手大大小小的伤口,心里也觉得值了。
出院那天,盛京心情颇好地点了根烟。
周觉深抱臂倚着门框,目光复杂:“盛二,江阿姨让我喊你回去呢。”
“不回。”盛京想也没想:“你不用搭理她,她就爱给你们这些人使压力,等哪天她受不了了亲自来抓我。”
“不是,你这马上就要回去部队了,你还对张漾这么好干什么?这把破椅子你马上都坐出屁股印了。”
盛京摇摇头,指腹在烟星上来回摩擦,思考道:“不回了,打算彻底退伍接手盛氏。我家老头子着急跟他夫人花好月圆。”
周觉深有点看不懂他了,砸吧砸吧嘴也没说什么。
张漾住的那栋房子里里外外又被盛京重新刷了一遍,门也重新换了个更牢固的,那一整块门板都是从南美直接海运过来的金丝楠木,一下子给房子的外表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门锁也换了把新的,是盛京光膀子在炼铁师傅那里亲自打出来的,当然,钥匙也准备了两把。
他心里打了一出好算盘,张漾如今得了这个病脑子反应慢,绝对想不到这层。
张漾回去后看见房子跟新的似的都不敢进去,还是余成撒了个谎说这房子是他自己花钱装修得,张漾一听就信了,当场付给他装修费。
余成红着脸半推半就地接下,然后再立马跟自家总裁汇报。
“盛总,这是张漾给我的,一共——”
“拿着吧,这几天累的跟孙子似的。”之后盛京又给他放了一周假期。
余特助激动的差点泪洒现场。
傍晚,小镇静悄悄,盛京掐着点敲响张漾的房门。
“来了。”
张漾声音兴致不大好,推开门便耷拉着眼皮,睡意也松松垮垮得。
“又失眠了?是不是没吃药?”盛京立马摸着他的脸,把人拽回椅子坐着,放下手里提着的一大袋子菜,去卧室扒出来药给人送过去。
客厅只开了一盏暖灯,映得张漾五官线条都立体清晰不少,眼眸无神与空洞,整个人呆呆的半天才抬起眸子看着伸到送到眼前的药。
一只白莹的手抬起,椭圆形的指甲油润整齐,在半空中停滞一会反手拍翻盛京手心里的那几粒西药。
盛京嘶了一声,把水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砸,水花都迸出来了。
“张漾!饭不吃药也不吃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张漾看着他,静静道:“……是。”
“艹!”盛京顿时火气上来了,不过大多是因为心慌,“我不准你死,有我一天活头,你就一天也死不了,哪怕是把你栓我裤腰上整天带着!”
他这话是极为偏执与霸道的,像是下了某种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