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那群想要来杀我的人,策舟还没到,我已经给他发过信息。”景年面色不虞,担忧地望了一眼副驾驶的张漾。
抿了抿嘴,饱含歉意:“对不起了小同志。”
“等出去了再说!”
盛京挂档,速度直冲五百马力,猛打方向盘想要利用蜿蜒的公路将后车队甩掉。
可那群杀手极为训练有素,在弯道仅仅落后两百来米,随后又紧随其来。
“……我操。张漾保护好自己!”
盛京眼底赤红,踩着油门的脚掌根本不敢松懈,四面冷风纷纷灌进骨髓,他后槽牙几乎咬碎吞肚子里。
——那是在雪山上冻伤的膝盖。
已经冻进了骨头里,一见冷便钻骨的又冷又疼。
那条踩油门的腿肚子都在抖动,盛京忍着剧烈的绞痛伸手将张漾摁在怀里。
他担心那群人有枪。
果然,紧接着又是一阵枪林弹雨,盛京一声闷哼,抱着张漾的那条手臂像断了一样,被从中间劈开。
下一秒,盛京乌紫的嘴唇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盛京?”
疾驰的车辆只有凛冽的冷风。张漾微弱的声音如昙花一现般被抹去。
盛京却胸口一热,品着刚才那一丝仅有的温存,手臂鲜血流得麻木,却又将怀里的张漾抱紧了些。
景年在后座也是护好了自己,危机关头,他道:
“把我放下去吧,他们要的是我不会为难你们。”
张漾挣扎了一下,“不行。”
盛京搂紧张漾,无声结束了这个话题,竭力地将中弹后涣散的神经聚拢。
放不放景年先不说,就算交出去了,那群杀手还真的能允许他们这两个目击证人安然无恙的离开?
况且还有孟策舟。
他盛京也不是薄情寡义之辈!念在他跟孟策舟的友情上,也绝不能把景年扔下去。
□□的剧痛以及惊悚的飙车对峙盛京几乎在用阳寿吊着精神,他的眼底以及弥漫起可怖的红色,眼窝深邃鼻梁高挺尽显薄戾,他整个人看上去极为可怕。
后方奥迪车渐渐逼近,竟用车头撞击车位,数不尽的子弹划破气墙狰狞奔来,盛京躲避子弹不及紧接着又是一记猛撞。
双拳难敌四腿,盛京再在部队六年也难挡,在数次惊险的撞击下,欧陆gt陡然失控直冲陡坡!
盛京猛打方向盘已经无力回天,眼睁睁地看着车身翻转。
“张漾!”
他倾身死护怀里人。
或许这次真要交代在这里了吧。不过也行,他跟张漾做一对亡命夫妻,到了阎王爷那里就要根红绳,把他跟张漾绑一块跳轮回,生生世世都要做恋人。
在惊险与一场刺激的飙车后,一声震响如惊鸟飞远,隐匿在无垠的苍穹中。
长夜星光黯淡,风声岑寂。
奥迪车下来一行身着克维拉防护服的人,其中一个在那道被挤压变型的防护栏凹进去的那块中俯视。
欧陆一路翻滚被树林掩盖。
“老大,要不要下去看看?”
被叫老大的人看了一眼定位,“不用,孟策舟的人快到了。撤!”
看这样子,景年不废也残,足够孟策舟伤心一段日子的了。
他们迅速上车,老大又问:“刚才车上那三个男人是谁?”
“死了一个司机,剩下两个不知道,应该不是缙洲人。”
老大犹豫一瞬,担心景年没死透,上边的不好交代。
属下又慌张道:“老大,孟氏车队就在后面!”
老大低声咒骂一声:“艹,快走!”
他们前脚走,后脚孟氏车队便匆匆赶来。
一辆豪车停在那道凹陷的防护栏,周边全是骇人的剐蹭。不难看出,方才这里发生了一起怎样的车祸。
孟策舟盯着柏油路面一道粗长的黑色刮痕,怒喝道:“去报警,把山翻过来搜也得找着景年!”
他也是强撑身体,身前仿佛屹立一面临巨大骇人的深渊。
“快去啊!”
保镖惊弓之鸟似的四散。
幽幽深林,一片死寂。
张漾醒来时,后背黏腻,衬衫贴在后背,鼻尖萦绕一股腥甜的铁锈味。他动了动,从盛京的手臂中挣脱。
随后四肢如重组般血液回流,张漾坐着缓了一会,等那股干呕的眩晕劲缓过去后,才慢慢睁眼。
刹那间,身上撕裂的痛感灰飞烟灭,张漾一把撑起盛京。
“盛京?盛京你醒醒啊!盛京!”张漾扭头,又见景年无意识的倒在地毯上面,额间伤口洇湿大片地毯。
“景年!”
他忙打开车门,忍着撞击后的疼痛,将景年拖出来,又从车里翻出干净的衬衫撕成长条给景年止血。
“景年,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如果听得到就把眼睛睁开,不要睡好不好?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