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特助?你没有去送小少爷吗?”
余成抬头,嘴角还覆着一层黄色的药水:“司机他们去送了,里面怎么样了?”
“嗐,别提了,盛总性子倔,把盛董事长气个半死,虽然乱糟糟的不过好在小少爷没事。哎——一想到以后见不到小少爷,心里怪失落的。”
秘书失落地叹口气,不过话锋一转,她抬起手戳了戳余成的嘴角:“你跟谁打架了?”
余成拨开她的手,挺身从楼梯离开。
“办事不利。”
盛宗宏打他是应该的。
—
张漾觉得盛老爷子的话还是有很大的可信度,他自从离开后,第二天早上便被专车送离,乘盛家的私人飞机飞往缙洲。
缙洲与国内没什么不同,盛家将他安顿在市中心交通便利,远离夜市等喧闹的地区。
正和他的心意,自从生病之后就不是那么喜欢热闹的地方了。
跟他一起来到缙洲的是苏白医生,孔思寻要留在国内拍戏,期间只跟他通电话联系。
“其实你不去缙洲也可以的。”
张漾将手机贴在耳边,一手漫不经心的翻着当地一本杂志:“在哪不都一样?我只是……想报复一下盛京而已。”
对方默了默:“你不是说不恨他了嘛……而且你有很多种报复回去的法子,干嘛要突然走呢,留我一个人在国内怎么办啊。”
张漾笑了一下,在耀眼阳光下非常浅淡:“等你忙完可以来找我,这里离国内不远。而且——”
他抿唇:“虽说不恨,但眼下有一个不费吹灰之力能让人痛苦的法子,我为什么不用呢。”
“好吧,不管怎样,我都只站在你这边!”
随后,孔思寻又磨着他跟他说了许多话。嘱咐他按时吃药、多锻炼、遵从医嘱什么的,孔思寻嘴巴碎,说起来没完没了的,张漾也没挂断电话,对方说什么他就跟着应。
到最后,孔思寻自己都说累了,迷迷糊糊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等你病见好了我再去,不然你别想见我……”
“嗯,好。”
张漾轻轻应着,已经从书房散步到了阳台,“睡吧,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他凭栏俯视院后花圃,深深地吸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在这里,以后的日子,应该能如他所愿吧。
苏白的导师在缙洲,或许盛宗宏因此才派他来,又处市中心不远,苏白每天往返的很方便。
虽说是新环境清静,可他内心仍没什么治病的欲望,整天除了犯病之外,大多时间都窝在卧室睡觉,苏白告诉他说新环境要多适应,最好找份工作多运动运动。
张漾听着,花费半个月将别墅打扫一边,又将自己的东西搬进来。之后,又继续整日窝在卧室。
苏白:……
总之,治病进度就这么拖拖拉拉的进行。
一连一月下来,张漾没察觉,苏白倒是差点崩溃。
不过,希望的救赎在于余成的到来,那天也是张漾为数不多的出门的日子。
余成是盛京的人,不过也是他的朋友,母亲病重时为数不多来探望过的。
“余特助,我并不熟悉本地,招待不周,多有原谅。”张漾挑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幽静的茶楼,包了雅间。
余成坐的离他很近,熟练地泡起茶来:“您太客气了小少爷,我是派来照顾您的。”
张漾见他忙活,微微蹙眉:“你过来,盛京知道吗?”
余成抬眸,又徐徐落下,手中举着茶盅依次分入杯内,将茶汤控在七分。
“调去特助将近一年,我学到了许多东西,但我太笨了什么也做不好,就向盛董事长递申请来照顾你,主要是为了缓一缓国内压力。至于盛总,工作之外的东西我不会透露的。”
不过就算他不说苏白不说,盛京那里再防也防不了多久。张漾抿了一口茶:“别太客气,像原来那样叫我就行了。”
余成来了之后,张漾以肉眼可见的勤出门许多。
来照顾张漾确实是个好差事,余成的作用用“闹钟”形容比较准确,任务就是监督张漾一日三餐、用药治疗以及康复运动。
余成在当特助时准时率就高到惊人,照顾起张漾来心应得手,苏白对于这个“助理”非常满意。
从张漾搬来的那天,苏白给他换了一盒SSRI的新型药。
“除了吡拉西坦氯,曲克芦丁和甲钴胺暂时停了。张漾,这是一次胜利的号角,只要你继续保持下去,我想三年之后,你差不多就可以只需要服用药物便能稳定病情了。”
苏白拍拍他的肩膀:“坚持,就是胜利!”
余成跟着疯狂点头。
不过内心深处却是为张漾捏了一把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