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
穆从白趴在司越珩肩头,轻咳了一声说:“我累了。”
一瞬间,司越珩醒悟过来。
他也曾经被人说是天才,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中付出了多少努力,经历了多少压力。
他随即回答小宋,“什么天不天才,只要他健康快乐就行了。”
小宋还有些惋惜,但他也只能建议,最后说:“你说得也对!初中的话还是义务教育,应该也没问题,等下学期你到村委来开证明,再去报名。”
司越珩答应小宋就挂了通话,然后推开穆从白,本来想叫他去休息,结果崽子藏着一脸笑意,很明显刚才是在听他和小宋说话,故意的。
他一把将骗人的小狗按到了沙发,捏着他脸颊说:“穆小狗,给我叫一声。”
“汪。”
司越珩被这突然的小狗叫惹得大笑起来,他的意思是让穆从白叫叔叔。
穆小狗看到他笑,倏地爬起来,把脑袋拱到了他胸口,像只要钻地打洞一样在他胸口钻头。
“穆小狗,你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这里?”
他突然问出来,穆从白停止了在他胸口钻洞,过了片刻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他回答:“叔叔在这里长大,我也在这里长大,我就能和叔叔一样。”
“什么一样?”
“一样地笑。”
司越珩怔了半晌,两只手把崽子的唇拉起来,对他说:“笑很容易,像这样,说茄子。”
穆从白笑起来,但喊的是,“叔叔。”
晚饭过后,司越珩带穆从白出门去跑步,他给穆从白制定了细致的锻炼计划,循序渐进,首先从慢跑开始。
本来他准备的是早上的,但夏天的太阳出来太早,热得太快,如果赶在热起来前就要5点多出门,这对穆从白来说又太早了,所以他换成了晚上。
其实这从他在医院拿到检查结果就开始考虑了,所以穆从白跑步的鞋,运动服都是他在市里买回来的。
也许是夜晚让穆从白更有安全感,对于夜跑这件事他意外的积极,换好了衣服就拉起司越珩往外冲。
“等等。”
司越珩把崽拽回来,“你没有穿袜子。”
穆从白犹豫地说:“热。”
司越珩买的是长筒袜,因为外面晚上肯定很多蚊子,不过他已经尽量选了透气的薄款,虽然也还是会有一点热,可是穆从白的皮肤被咬肯定会满身都是红疹。
他哄道:“外面有风,吹起来就不热了。”
穆从白没动,他就捏了捏崽的脸,“乖,我是怕你被蚊子咬了。”
果然,崽子很好哄,立即回去穿上了袜子。
司越珩还是不放心,给他手上,衣服上都喷了抗过敏的驱蚊水,这也是穆从白的东西贵的原因。
“好了。”
司越珩确定没有问题,穆从白拉起他的手要走,他突然又说:“等等。”
穆从白立即回头,有些不安地看他,像是怕他还要让他再多穿件衣服。
“过来。”
司越珩把穆从白拽过来,蹲下半身搂着他的脖子,举起手机拍了一张自拍。
上回在动物园拍的照片回来后他没再见过,不过肯定是被穆从白全贴到那本相册里了。
“好了。”
司越珩拍完,更加懂得了有些父母为什么喜欢晒孩子的照片,不过他不想发到朋友圈,只存在手机里。
穆从白这会儿不急着出门了,抓着他的手要看,看了就说:“叔叔,可不可以洗出来?”
“不可以,这是我的。”
那一瞬间,司越珩看懂了穆从白羡慕极了他有手机,他忍不住说:“平板归你。”
穆从白眼睛一亮,立即跑去把平板拿来,一跃跳到他背上,举着平板啪啪一顿乱拍,有的脸都没拍全,竟然还很满意 。
司越珩终于发现了穆从白也不是样样都一学就会,至少拍照水平和审美都很有问题,这让他反而感觉安心了。
“好了,可以走了。”
两人终于出门,沿荷塘边的步道跑。
这条路是最近两年才修的,还装了路灯,是镇里专门修来给镇民散步闲歇的。
时间才刚过八点,穆从白这么积极是以为晚上没有人,结果到了步道上,发现人还不少,甚至跑了没多远就遇到了周骏一家。
司越珩停下来和周骏打招呼,他就跑到前面催,“叔叔,快点。”
司越珩只能和周骏告别追上去,他们跑到了荷塘的远端,人变得少起来,耳边就只剩下虫鸣和蛙叫。
穆从白说是跑步,实际只是走得快了一点,这会儿道上没有人,他干脆地散起步。
听到路边的蛐蛐叫,他好奇蹲下去,结果蛐蛐立即不叫了,他问叔叔,“刚刚在叫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