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给你拨三千重甲,两千轻骑,不管原阳是否失守,灭了他们!”
魁梧汉子领命告退。
几日后,好消息传来,粮草只有部分被烧毁,徐军侯率轻骑赶到后正与城下秦修伦对上。双方激战一场加上原阳守军,秦修伦节节败退,但是有匈奴人趁乱混进城里。
对方夺城不成改以火烧,也半途被扑灭,损失比想象中的小,遗憾的是秦修伦只带着亲信,换了装扮消失了踪迹。
听闻粮仓没事,众将都放下心来。大概是因为秦修伦夺原阳失败,城外攻城的态势缓和,双方僵持不下。
当夜,岳明归遣散他人与彭越武密谈。第二天,云中军开始向附近百姓征粮,原阳粮仓已毁和匈奴来犯的消息也向朝中传去。
不久后,打破僵持的竟然是晋阳王的到来,他带着一部分兵马押运粮草前来支援。
双方落座,岳明归谈笑风生,只作不知死士来源一样,张口闭口就是“王叔”。
“听说原阳粮仓被毁,我运送些私粮赶来。”
晋阳王一身劲装打扮,两鬓花白,面容倒算年轻,一双眼睛关切的看着两人,十分真挚。
岳明归十分感动,彭越武也起身表示感谢。可是没过几天,云中军士间起了怪病,发作时神志不清不分敌我,症状随着时间越发严重,得病的人也越多,可岳明归和他身边的人却没有任何症状。
胡烈一直跟在岳明归身边,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再这样下去,又将重蹈十二年前的覆辙,他们二人没有症状,定是晋阳王的离间之计。
想起韩江清的嘱托,胡烈咬咬牙,摸了摸他交给自己的锦囊,敲响了岳明归的房门……
彭越武满眼血丝,眼神焦躁,明显在强压抑着。就在内里出问题时,匈奴兵马好像觑见了机会,加紧攻城,休战时又派人在城下骂战,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北舆有守不住的风险。
“不若在这道崖口设伏。
我出城突围,率兵马将他们引入这处平原,将军再派两队兵马从两头包抄。”
所有人都表现的压抑,岳明归率先打破沉默,提出自己打头阵诱敌的计划。他自然知道这些时日众人对自己的怀疑。
一旁的晋阳王把所有人的小动作都收入眼底。听见这话,他又将目光隐晦的移向舆图。
山谷溪流,两岸平地,确实是包抄的好地方。
魏武提出由自己来,但被岳明归以“我身娇肉贵,一向是招蜂引蝶的主,将军就别和我抢了”为由挡了回去,加上彭越武红着眼睛,也不阻止,明显是默认,魏武退了下去。
第二天下午
骂战的匈奴士卒喝口水的时间,城门大开。岳明归一身黑甲,率八百轻骑冲出城门,手起刀落,砍了人头。一路如刀锋一般,撕开一条口子,直奔城外,明晃晃的诱敌。
一路拼杀,岳明归手底下的人到处扔弹丸,各种毒粉、药粉不要钱似的撒,身后的匈奴兵气的脸都紫了,从来没见过两军对垒这么不要脸的。
只是到了谷底,山崖上露出的却是匈奴的军旗。身边军士已不足百人,岳明归满身血污,沉下了脸,他被扔出来当诱饵了。
许是得了秦修伦的命令,岳明归和那几十人只是被绑着,没有受到太多约束。
待他被推进军中大帐时,已经到了晚上,秦修伦仍是一身青衣,身形瘦削,神色安然带着微笑。
“殿下,许久不见。”
“贵使,啊,大单于,好久不见。
嗯……真香。”
岳明归似平常一样,嬉笑着打招呼,完全没有自己身在敌营的自觉。甚至自己迈开步子,走到一旁矮桌坐下,对着香喷喷的烤全羊直吸气。
秦修伦也不意外,一抬手,便有武士解开岳明归手腕的绑绳,又切下大块外酥里嫩的羊肉送到岳明归桌子上,而后站到秦修伦身侧。
拼杀了半天没吃饭,岳明归也不客气,就着桌上奶酒大快朵颐,吃的喷香,毕竟是京城里没吃过正宗的烤全羊。秦修伦看着他这反客为主的样子,又笑了。
“殿下今日率几百轻骑便出城诱敌,当真勇武。”
心里一哽,岳明归也不耽误吃肉,酒足饭饱心满意足的拍拍肚子,这才一抹嘴,懒洋洋的撑着桌案偏头看向秦修伦。
“彭越武怀疑我,你搞得鬼吧?”
秦修伦嘴角的弧度就没变过,他看着岳明归,好像看到了不久以后冲进中原的胜利场面,对他的话也不反驳。
“不错,殿下是个妙人,我很欣赏。
此举也是为了殿下身体着想。”
目光不经意的打量着秦修伦,岳明归嘴里漫不经心的应着:
“你们在哪里动的手脚?晋阳王的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