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婕走过来,站在她身侧。
“你今天问我,是不是我掉包了那副画,可是现在这些事情还重要吗,那幅画的真迹就挂在这个山庄的大厅里,你没有得到,我最后也没得到。”
姜越知转身,面对她。
目光审视。
“应婕,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我明明已经在南岛了,这些年也一直没有流露出回来的念头,你为什么还要针对我?”
这话问的很真白。
硬生生的要逼着她们彼此都将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摊开在光明正大下。
第53章
窗外, 烟花瞬间炸裂。
最终没来的及说出什么,窗外第一件拍品就被推了出来。
他们所在房间的电动窗向两侧缓缓舒展打开,烟火气扑面而来。
姜越知转向窗外。
她并不着急得到答案,她有的是时间。
拍卖会虽是小型的, 但借了接下来拍卖展的东风, 也有不少名流参与, 再加上沈最的原因, 整个西京的政商圈子,明里暗里都来了人。
这么一看, 这背后推波助澜的, 的确是沈最的手笔。
外头竞争异常激烈,喊价此起彼伏, 代表身份的号码牌被举了一次又一次, 一件件藏品被拍卖出去。
姜越知探出窗外,四下打量了一圈,像他们这样的包厢, 两侧还有五个里头有人。
她在心里盘算着这些人的身份。
最后无果。
只能无趣地收回视线, 转身准备回去坐着, 安然的等着应婕开口。
忽然听见整个拍卖场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她被吸引转头, 目光落在大屏幕上。
仅一秒, 她就再也挪不开目光。
一副巨大的画卷在展示台上徐徐展开,由双手带着白色手套的工作人员扶着,静静立在高级感十足的柔雾绸缎上,没有过多装饰, 仅仅是沉静的舒展开来,就让周围一切事物成了它的陪衬。
这幅画, 和山庄大厅里那副,一模一样。
没人看的出,这幅画绝大部分都是假的,就像同样没人相信,大厅里那副画绝大部分都是真的一样。
都是真迹,又或者都不是。
传言从未断过,流言似是玩笑般无人在意。
姜越知控制不住的心绪颤动。
她倏然转头,目光对上坐在沙发上稳如泰山的沈最。
“剩下的那四分之一,在这幅画里?!”
沈最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手端着茶杯,纤长的指节随意的弯曲着,白皙有力,他听见姜越知的话,唇角勾起,笑得肆意散漫,周遭的光线都在跟着他的笑晃动,“我说过,会给你你想要的,也只有我能给。”
他说这话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淡淡的宠溺。
姜越知怔怔的看着她。
窗边应婕后知后觉,神情震惊,不可置信的看向沈最,可后者却连一丝眼神都没有给她。
迟滞的几秒钟里,她荒唐的想象过无数种可能,但都被一一的推翻。
事到如今,饶是她再愚蠢,也没办法再编织出漂亮的谎言替他开脱。
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赤裸裸的利用。
应婕疯了一样的冲出包厢,可只在走廊上向外跑了两步,就泄了气一般颓然的停在了原地。
幽深昏暗的狭长甬道,空无一人。
她静默在原地,茫然无措的目光无法聚焦,渐渐的转为一种绝望的空洞。
沈最没有管应婕,而是拿起了桌面上的电子通讯器。
“知知,现在这副画最后的一角就在你面前了,我答应过你,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我一直在原地,你或走或留,来去自由。”
姜越知能清晰的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扑通,扑通”,急速又有力。
徐徐的夜风鱼贯进来,轻柔的拂面,空气中浮荡着各种各样或香甜或醉人的味道,水气裹挟在风里,还有些凉意。
姜越知重新站回窗前,闭着眼睛,感受方才那一瞬间,心底无法忽略的悸动。
她不太清楚心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觉,也自知过往那些年,除了见色起意的旖旎心态,她从未动过心。
对沈最,对宋星洲,对那些无数次闯进她生命中的每一个人。
过客匆匆,她片叶不沾。
大抵是夜晚的风太过温柔。
又或许是荒芜的内心也终于疲倦。
这一刻,她突然生出了一种想要依靠的错乱感。
她从未有过这种软弱的时刻,看似乖巧的皮囊下,向来是一颗冷漠到冰霜里的铁石心肠。
主持人的声音混杂在好听的音乐声中,耳边是震天响的欢乐海洋。
闻着风的味道,姜越知只觉着身心无比放松,甚至有了那么点尘埃落定的妥帖感。
歌声悠扬,外国歌手沙哑的烟嗓和慵懒的曲风给这一刻,打上了顶头的滤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