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殊想说自己还好,但这两个字就像是哽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
她点了点头。
因为颁奖场地出现的意外,酒店的安保倒是好了很多,梁殊回房间换了衣服,出来就见楼宴之在打电话。
具体说了什么没听见。
因为她让凌苗苗找到的直播回放发来了。
她甚至都不用点开,就能看到屏幕中那对面目可憎的夫妻。
比起每次见她那副尖酸刻薄的样子,他们此时演得可怜兮兮。
她放大了声音。
刺耳的音色就这样入侵整个房间,与房间内的欧式典雅布局相当违和。
“……我们夫妻俩也不图别的,就是想见一见我们的女儿,但她电话不接,消息也不回,我们老两口愁的日日睡不着觉,就怕女儿出了什么意外……”
演戏的天赋不错,她或许有遗传了一部分。
梁殊又看了一会儿后关了那个视频。
楼宴之向来神通广大,她只是换个衣服的时间,他就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所以此时他问她:“需要我出面处理吗?”
“怎么处理,还是给她们钱吗?”
楼宴之的眼睛微微地眯了一下,对于梁殊知道这件事有些意外。
梁殊看着手机上自己拉黑的那串号码,不禁自嘲地笑了。
梁殊:“楼宴之你听说过欲壑难填吗?几年前公司用钱打发了他们,他们就变成两块黏在人身上可以滋生的口香糖,想要什么得不到就会来黏着你不放。”
楼宴之:“如果只需要几万块钱就可以买个清净,为什么不呢?如果你不想,这个钱还是可以由公司来出。”
“他们这次要多少?”
“十万,因为他们抱养来的儿子要娶媳妇,女方家开价是一套县城的房子,需要十万。”
梁殊站在那里淡漠地看向楼宴之:“如果是老徐问我要十万,要是福利院的妹妹们需要十万,我即便没有也会倾尽所有凑给他们,但这对毒舌夫妻我一分钱都不会给。”
“十万块钱能让福利院30个孩子吃一整年的饱饭,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全部开销,是我没日没夜兼职一整年也存不到的钱,我不会给的。”
她有些哽咽,却强忍着不落泪。
楼宴之大步走上前,轻轻地拥抱她一下,似乎在此刻向来冷漠的他,能对她的情感感同身受。
“嗯,不给,没关系,我有别的办法,交给我就好。”
“国内的事还需要几天来处理,我先带你去下面小镇子里转转?等风波结束了再回国?”
梁殊接受了楼宴之这个提议,也没再管其他的,都交给了楼宴之安排。
她比想象中要更信任楼宴之。
也比任何时候都要沉默。
外面还蹲着一些狗仔,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楼宴之才带她出门的。
车子驶向阿姆斯特丹的西部。
楼宴之没开导航,似乎对那条路很熟悉。
一个小时后,车子从宽敞的山路开进了小镇,街上只有酒吧还亮着灯,路边的很多店都挂上了打烊的标识。
梁殊情绪一直低迷,到了这会儿才有些活力,新奇地朝着窗子外面望过去:“以前就听说欧洲这边的生活节奏慢,这个时间大家就都下班了吗?”
“嗯,只有酒吧和红灯|区会开着。”
梁殊听说过这边的红灯|区很有名,来之前就想着有机会可以去见见,但身边坐的是楼宴之,心里想想就算了。
楼宴之看梁殊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猜到她想说什么。
“这边的红灯区都是受当地□□保护的,一会儿带你去镇上的音乐酒吧。”
梁殊小声说:“我也没说我要去红灯|区。”
然后心虚地朝着窗外望去。
他们现在在的这座城镇毗邻运河水边,夜晚路灯通明照在水面上总是一片的波光粼粼。
街上仅有的几对情侣在慵懒的夜色中热吻。
梁殊先是看得出神,然后在发觉楼宴之在看自己的时候,慌乱地收回视线。
“那个,”梁殊抿了抿嘴唇:“我们今晚住哪儿?”
“住楼醒那。”
楼宴之把车开到了一处小庄园里,那地方位置广阔,但显然是一处私宅。
门口有人站岗,见到是楼宴之的车牌,却直接放行。
家里的佣人已经在门口等候很久了,她们下车后就来帮着放行李,楼宴之也不急着带人进去,而是牵着梁殊的手走向另外一辆黑色的轿车,车上的司机已经等候多时。
司机典型的欧洲面孔,却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先生,我们现在过去吗?”
“嗯,现在。”
“好的先生。”
楼宴之说要带她去附近的酒吧,只是这个‘附近’好像有些远。
车在空旷的马路上开了好一会儿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