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宴会上楼醒到底也没能问出顾家二姑娘到底怎么了。
还是后面有一天约了人出来打牌,才听出了些端倪。
原来顾家二姑娘从国外回来是为了联姻。
都提到联姻了,对象是谁就很清晰了。
他哥要联姻?楼醒直觉这事不靠谱。
他哥那性子怎么可能会任人摆布,更何况他哥最近和梁殊的关系正打的火热,他的直觉告诉他,联姻是不可能联姻的,他被送去联姻他哥都不会联姻。
不过直觉归直觉,这也不耽误他好奇顾家二姑娘,后来那几天他总盘算着找个什么机会见见。
只是没等他找来门路,顾家人倒是自己上门了。
那天是他父亲的忌日。
他来的时候就见顾南筝穿着一袭素雅的旗袍坐在里间,他记得这姑娘小时候是个小胖墩来着,本来对她的颜值不抱有什么期待的,但这会儿看见发现这姑娘早就不是小时候那个样子了,模样干净清秀,不像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倒像是江南水乡来的妹子。
楼宴之余光早就扫到楼醒了,见他迟迟没走进来只站在那里傻傻地看,捧起面前的茶吹了吹上面的气笑着介绍:“那是楼醒。”
楼鸣远正和顾沧唯说话,听见楼宴之的话,皱眉看向楼醒,语气中带着责怪。
“怎么这个时间才回来,站在那里干什么呢,还不进来。”
楼醒‘哦’了一声,默默走到了楼宴之的身边。
虽然他挺怕回来挨训的,但好在这次家庭会议的主题不是他。
不止楼醒,在场的人也都始终留意着楼宴之和顾南筝那里的动静。
顾南筝无论是名字还是长相都有些娇柔,但听声音却落落大方,不像什么柔弱的妹子。
“你好,我是顾南筝,我们小时候见过。”
楼醒:“你好,我是楼醒,你见过我,是不是也见过我哥啊?”
顾南筝脸上始终挂着笑,看着像是始终有一缕春风拂过:“见过,楼哥哥人很好。”
楼醒讪讪地笑:“那就好那就好。”
本以为是什么不情不愿地‘相亲’,现在看氛围简直不要太好。
楼宴之一杯茶喝完,邀请顾南筝出去走走。
顾南筝看了眼自己父亲,顾沧唯看着十分满意:“既然宴之想带你出去,你就跟着去吧,我这边有司机,出去好好玩,年轻人就要多出去走走才行。”
楼宴之带顾南筝上了自己的车,期间还不忘绅士地帮顾南筝开车门。
楼醒可不想自己呆在老宅,直接死皮赖脸地溜到了楼宴之的车后座。
本来想得是他还能顺便观察下两个人的感情进展,等车开出老宅,刚刚还聊得愉快的两个人这会儿却半句话都没了,比陌生人还陌生人。
车子里实在太安静了,楼醒起个大早折腾到现在,观察了一会儿实在顶不住了,中途都窝在后座补觉,再睁开眼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哥把车开到了陵园。
“早上不是都来过陵园了?”
楼宴之:“嗯,再来看看,你在下面等着。”
楼醒心想他哪是在问这个。
他是想说哪有第一次‘约会’就把人带到这种地方的。
但他在家向来没什么话语权,只是看着他哥带顾南筝走上去。
时间已经是晌午,清晨送来的一排排鲜花在阳光的直射下已经被晒得干枯。
楼宴之屈膝单腿跪在陵墓前,顾南筝安静地站在他身边,看他擦拭着上面的灰尘与露水。
顾南筝知道楼叔叔去世的时候很年轻,但看墓碑上的照片,看起来只有她小叔那个年纪。
楼宴之把干枯的花都推个干净,在上面放了瓶酒后转头看她。
“我父亲生前对一切花粉都过敏,只爱这一口清酒,但我母亲爱养花。”
提起母亲两个字,楼宴之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而后继续说:“我父亲总是能找到最好的花匠帮她培育,等开花的时候,就站在花圃外看我母亲开心的样子;后来我母亲嫁给我叔叔,她再也没种过花,因为我叔叔对花粉也过敏,他不允许家里出现这个。”
“你说、人一旦成为傀儡,和死了是不是也没什么两样。”
楼宴之看顾南筝,却又不知道在透过她看谁。
顾南筝出了老宅就卸下了伪装,不再是之前那副安然恬淡的样子。
但在听懂楼宴之弦外音的时候,她也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所以你不同意联姻?不过你应该很清楚,娶了我,对你和楼家百益而无一害,我父亲既然坐上了那个位置,就一定不止局限在那个位置。”
顾南筝见楼宴之不说话,继续说。
“娶我总比娶梁殊性价比要高很多,而且我这个人很大度,不介意你在外面有几个女人,只要不带到我眼前,我都可以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