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前两个,曲成柯会说,全是放屁。
因为他和同班的两个朋友都试过了。期间被宿管抓住,写了三千字检讨。
我错了,下次还敢。
华实二中是市重点高中,学业繁重,周末只有半天假。两天一换的饭菜,早七晚十的生物钟,高中牲每日的生活几乎没有乐趣可言、
在熬到月假之前,探索探索学校是曲成柯唯一的乐趣了。
晚上十一点整,趁着宿管预备锁门查寝前空档,曲成柯和同宿舍的关俊、詹子同脚底抹油般溜出了宿舍楼。
临近中秋,月亮趋近于一个完整的圆,明晃晃挂在天边。
曲成柯一出宿舍楼,就闲庭信步,带头往图书馆走去。关俊和詹子同紧紧跟在他后面,一行人一声不吭。
夜里学校有保安巡逻,他们拣着偏僻小道走,更不敢交谈出声。
所以,一路上就听关俊嘴里啪叽啪叽嚼口香糖的声音。
曲成柯听着一阵牙酸,压低声音说:“关俊,你那口香糖从晚自习嚼到现在,还没化呢?”
关俊嘿嘿一笑:“我紧张,吃这个缓解缓解。”说罢,尾音还带着颤音。
詹子同毫不留情戳破他:“你是害怕吧?”
“放屁,我没怕。”
曲成柯“嘘”了一声,轻车熟路地拉着他们蹲下来藏进草丛里,等巡逻的保安过去,才站起来继续走。
“小关,害怕的话,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曲成柯善解人意说。
关俊引经据典:“你们怎么平白无故污人清白?再说我才不要去求宿管大叔,会被他骂死。”
图书馆这个点早已经锁门了,但曲成柯在这种事上神通广大,他知道有个小门。在图书馆外围的墙上,说白了就是狗洞,供他们这些十几岁的少年钻过去是绰绰有余的。
曲成柯第一个过去,拉后面的关俊时被对方踩了一脚。
“我去,成柯,我有罪,我踩了你的新鞋!”
曲成柯倒不心疼,摆摆手叫他小点声,他真会心疼的都放家里没穿呢。
要是再被抓了,他老爸不仅要剥他一层皮,还要把他攒了十几年的小金库没收了。
他们当然不可能堂而皇之地从图书馆正门进去,图书馆的后门年久失修,平时也没人会去,锁是开着的,虚虚挂在门把手上。
白日越热闹的地方夜里就越阴森,比如学校和医院。
图书馆亦是,排排书架交叠,每往前一步都有开盲盒的刺激,至于是惊喜还是惊吓,不好说。
一行人往天台上去,楼道的窗户没关紧,秋夜的风鼓进来,凉飕飕的,激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关俊的牙齿直打架,细碎的磕巴声在静谧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曲成柯:“……”这么害怕还自告奋勇要来。
不知道关俊后悔没有,反正他后悔了,他自己一个人都未必会害怕,但在恐怖的气氛下,身边人的情绪会具有巨大的感染力。
詹子同也忍无可忍:“要不你在这等我们。”
关俊在黑暗里张大了眼睛和嘴巴:“我一个人在这等?我疯了你负责吗!”
詹子同服了,“行,您老人家看着点脚下,别摔了。”
“一、二、三、四……二十一、二十二……不对啊,怎么往上数只有二十二级。”为了挽尊自告奋勇数楼梯的关俊这会子两股战战不止。
曲成柯正掏出手机回信息,没空亲自上阵,“小关啊,数学课还是要好好听听。”
他之前来踩过点,不可能只有二十三级。
关俊直跺脚:“我是数学不好不是脑子不好,子同你来数数看。”
詹子同卸下背包放到地上,桄榔响了几声,里面装的都是啤酒。
总不能几个人探完虚实就半夜原路返回吧,难得有这机会,在天台吹吹风喝喝酒打打牌,这就是十几岁中二少年向往的成年人的自由。
过了一会儿,曲成柯举起手机,抬头一看,俩人都靠墙站着,被手机打光一照,各个面色如雪。
曲成柯倒有些兴奋了:“真的只有二十三级?”
无聊的探险总要来点刺激才像样。
詹子同从嗓子眼挤出字眼:“二十四级,刚刚关俊数错了。”
曲成柯瞬间泄气,“就知道。那你们怎么了?”
关俊五官扭在一起,用几乎是气音说:“我们听到有人在说话……咱们这不是还没开始往下数吗?”
曲成柯立马贴近墙壁,屏息细听,没有什么说话声,但是有一阵阵细微的滋滋电流声。估计是哪里的线路。
詹子同这时候说:“你们听到电流声了吗?看过午夜凶铃没,贞子出来前就会发出这种声音……”
关俊快吓尿了:“你你你,你放屁,贞子是从电视里出来的,这天台上怎么可能有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