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易单手打方向盘:“路过,顺便看了你们的演出。歌一般,舞蹈不齐。”
曲成柯:“……”
他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痛得他无声地直抽气,职业素养、职业素养,这他妈好歹是金主,忍忍忍!
又是那个高档小区,看来谈易基本都住在这里。
电梯里,两人并肩而立。谈易比曲成柯高了一些,平视前方,曲成柯则低头看自己的脚尖。一侧目,电梯光滑内壁上清晰可见谈易的侧脸。
大约七年过去,关于谈易的种种,他其实忘得差不多了。没有刻意遗忘,也没有特意强调,自然如流水。他曾经想过,也许谈易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和他生命里许多过客差不多罢了。
重逢以来,他见了谈易三面,心里成堆尘封的陈芝麻烂谷子居然一个接一个跑了出来。
如今的谈易已经不再是那个会被暴躁的父亲打得鼻青脸肿,甚至在争执间被推下楼梯扭伤脚半个月没能回校的少年。但他说出那句“你帮不了我”时的神情曲成柯还历历在目。
那层漠视疼痛、尽力淡然的外膜撕掉后,曲成柯分明感受到了其间传递出的微小的示弱和求助。
这不仅是谈易的陈年伤疤,也是他的沉疴旧疾。
彼时的心境已经遗忘,心口的隐痛还如有实质。
第11章 啤酒
“把衣服脱了。”谈易自顾自进书房之前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穿着鞋套站在谈易家干净得能照镜子的客厅地板上的曲成柯一愣,稍微拔高了音量:“什么?”
谈易没有回复,他在书房里,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压根不想回答这个蠢问题。
曲成柯茫然低头,狗子摇着尾巴舔他的裤脚,圆脑袋上的毛发随着动作颤动着,看着傻乎乎的。曲成柯觉得他现在的样子估计比这只狗看起来还蠢。
被金主包养,金主注资,新歌MV拍了,舞台也唱跳了。现在金主把他带到自己家,叫他脱衣服,他却像个木桩子似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问“什么”。
还能干什么?难不成是给他做spa吗?
谈易拿着什么东西走出书房时,他的客厅多了一个脱得只剩内裤的裸男。
曲成柯背对着书房方向,削瘦的肩胛骨,腰上模糊可见肋骨形状。常年泡在舞房,他身上没有多余的脂肪,骨肉匀停的双腿上也没有一丝赘肉。
曲成柯回头,他抱着自己脱下来的衣服,视线飘忽不定,神色里掺着压抑不住的屈辱。
狗子柔软的毛发蹭过他光裸的小腿,细密的痒意传来,曲成柯忍不住并了并腿。
他木然地指了指下半身:“这个,要脱吗?”
谈易微抿唇,无言地望了望别处,然后道:“只用脱上衣。你动作倒快。”
曲成柯闻言一僵,立马开始囫囵往身上套衣服衣服,冷气很足的室内,他的手心却直冒汗,好不容易垒好的心理防线被人从另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一击击破。
他的耳根都要烧起来了。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像是上门服务已经脱光后却被人挥挥手赶走了,事实也差不离,
谈易打开了书房隔壁房间的门,转身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曲成柯。曲成柯距离他不远不近,还没看到房里情况面前就多了个盒子。
他一接过来只觉沉甸甸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七年没见,谈易不会是有了什么奇怪的癖好吧?也不一定,就算谈易以前就有,他也不清楚,毕竟他俩从没睡过。
屋子里会有什么?短短几秒,曲成柯的思绪快飞到大西洋彼岸了。
就在他思考钱和命哪个重要的时候,谈易率先进去,他也看清了房间的全貌。
非常非常普通的一个房间,不是卧室,是一个小型的摄影间。
“盒子里有两件饰品,戴上。”谈易一边调试着相机,一边说。
曲成柯上身凉飕飕的,搓了两下手臂打开了盒子。宝蓝色绒布上呈放着一条贴颈项链和一只手环,风格类似,应该是一套的。
曲成柯看出上面镶嵌的都是真东西,小心地戴上了。项圈有点紧了硌着他喉结,手环又大了点,直往下滑。
谈易挽起袖子,示意他走到相机前。
曲成柯照做了。他真的怀疑谈易是不是把他当助理了,又是照顾狗,又是当模特,他这一分钱干几份工。
他想着,小叹了口气,没办法,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这时谈易忽然上前,曲成柯呼吸一促,赤裸的肌肤几乎感受到自谈易身上衣物传来的凉意,他忍不住弓了弓背,
谈易停住,伸手捏住他的手环,往上推去。
原来这不是手环,是臂钏。这两件饰品设计独特,曲成柯不太懂,但觉得有种古代和现代结合的奇特美感。应该是谈易自己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