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薇怜待在她的怀里说，妈妈，我没事的。
她一直都很乖。
古诗怀泣不成声，完全说不下去了。
周鹤临已经喘不过气了，带着隐隐的愤怒，抵在膝盖处的手握成拳头，手背青筋明显，他及时叫停 ，让古诗怀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纸巾一张一张的抽，像当年薇怜被抽走的那点活泼生气 ，变成如今面冷胆怯的许薇怜。
古诗怀哭完，嗓音微哑，周鹤临给她倒了杯温水润嗓子。
“现在倒是看着好多了……”古诗怀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说感谢，“至少你陪着她，好多了。”
周鹤临不敢揽功：“是薇怜自己想出来。”
因为古诗怀知道周鹤临要来，许景胜是实在没办法拒绝大会议，让古诗怀好好招待下。
冰箱里放满了昨天买的菜 ，古诗怀心情变好了点，眼睛还是跟正常有区别。
这些年，她自己也压抑了情绪，说出来反倒是好多了。
周鹤临走过去帮忙，笑了一下：“阿姨厚爱，这么多菜，吃都吃不完。”
“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但是这些薇怜都爱吃。”古诗怀试探的问，“你不挑食吧？”
周鹤临脸色一正，把冰箱里的菜都记了一遍。
然后回答阿姨的问题：“我不挑食，什么都能吃，简华老师肯定跟你在背后说过我。”
“你啊……简华倒是说过，你调皮，也好养活。”
这时候，周鹤临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许薇怜：（图片）】
【许薇怜：这张摇摇椅，我可以坐吗？】
【周鹤临：家里的东西你都可以碰，别跟我客气。】
【许薇怜：好的呢~】
这一整下午，周鹤临陪着古诗怀，做做饭，插插花，还准备下楼买点菜，晚上许景胜回来的时候，一老一年轻，互相叙旧。
喝了点小酒，许景胜高兴的双颊通红。
打车回去的路上，红灯一闪一闪，车子停下，仿佛思绪也要跟着停下。
周鹤临嘴角平平，脑海里想的却是许薇怜当时的境况。
她心里受了伤，父母担忧的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她只好重新强迫自己站起来，亲昵的依偎在母亲怀里，一遍一遍的说自己没事了，也像是在对自己说的。
她在外人面前，假装坚强，但没办法太坚强，以社恐的面孔 展示对外。
她为了好多人，偏偏不为自己。
周鹤临的心情无法平静。
原来他喜欢的那个人，曾经是只美丽的小白天鹅。
回到家，借着微醺，周鹤临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在凌乱的房间里走来走去，最后停在窗外，俯瞰城市繁荣中心。
他突然很想很想许薇怜，想听一听她的声音，但又怕自己忍不住情绪外露。
头一次感谢手机屏幕这层隔离，能很好的藏住对面人的心情。
【周鹤临：在干嘛？】
过了会儿——
【许薇怜：还在你房间里，煤球最近喜欢炸毛吗，好难哄，吃得少，嘴很挑。】
【指甲长了，我帮忙剪了吧。】
【毛毛掉的也多，扫地机器都装满了 。】
【所以我帮你清洁一下，你房间还挺整齐的~】
周鹤临笑了笑，根本忍不住。
【周鹤临：打电话成吗？】
【许薇怜：好哦。】
电话接通的那瞬间，周鹤临忽然被烟呛了一下。
“你咳嗽了，是不是感冒了？最近晚上秋风起，你注意点。”
周鹤临：“在喝水，呛到了。”
“你怎么突然要打电话了……”
“薇怜。”
“嗯？”
“要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也可以的，我没关系，我怎么样都行。”
“……”许薇怜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偷|情吧。”
第31章 浅浅秀个恩爱
电话两头达到了长久的沉默。
周鹤临指间一痛, 才发现烟蒂烧至尽头，他掐灭了放进烟灰缸里。
像是在做最后的决算。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
“好。”
两人异口同声。
沉默良久，周鹤临以为自己听岔了：“……什么。”
“我说, 可以。”许薇怜看着煤球顺着自己的腰，到胸，最后盘在肩膀处 , 尾巴还在轻佻的撩。
“我不是开玩笑的。”
周鹤临的声音很认真，低沉微哑，一字一句都敲打在许薇怜的心上。
她说：“我也不是开玩笑的。”
在确定关系的最后一秒，好似也没有特别的高兴, 两人很有默契的觉得这件事是水到渠成, 仿佛就该如此。
他们之间也不需要太多轰轰烈烈的诺言。
就像此刻, 周鹤临舔了干涩的唇：“学校宿舍关门了吧。”
许薇怜那边小声的惊呼：“哎真是, 没注意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