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杨李氏心有疑虑,这邪祟怪病折腾他们这么久,如此简单就可驱除?
“就这般!”
之后的事便是李老板出面协调的,一面宽慰杨忠文,一面又招呼着他们几人。
许妩也没想到看着这般怪的事情,既然如此草率的就了结了,有些···没劲。好奇的冲动劲儿过去后,余下的全是鼻间的那股让人窒息的味道,使得她催促,“三哥,既然事了了,咱们赶紧走吧!”
许仲阳也正有此意。几人正准备离去时,温佑棠突然想起来,转身又道,“哦,差点忘了,那木人只是引子,还得辅以其他呢。”
“温先生请说。”
温佑棠顿了顿,伸出手,“杨兄是否忘了,温某的酬金,八两六百五十三文。”
杨李氏脸色极为难看,觉着这人是故意拿乔。再者,也不知他说的这法子是否有效,万一试过之后不起效,找不见这人了怎么办?
杨忠文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身上没几个子,只得求助的看向李老板。幸好李老板身上带有钱袋,掏出了九锭银子递给温佑棠。
温佑棠对着光假模假样的瞧了一番,才道,“找零我回头送来给--李老板好了,对了李老板,这银子,可得写个借据为好。”
杨忠文自然知道温佑棠是在隐射自己,却还得腆着脸去问他,“温兄可否明示了?”
温佑棠点点头,“也简单。凡事皆有因果。既然令弟已经不在了,便需将这八两六百五十三文的制钱换为黄纸,花费七七四十九天尽数烧与他。杨兄,可得记住了,一定要是尽数,一天都不能少。”
这更让杨忠文犯难了,也就是,他还得再花费近九两的银子。他现下,哪有这么多的银钱?
正愁着,有东西砸了过来,杨忠文下意识的接住,正是适才李老板给温佑棠的那个荷包。
“杨兄,我的这份,也劳烦你替我捎给令弟吧!但我的八两六百五十三文···不,是八千六百五十三文--令堂可都是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攒出来的,我的这份可不能抵你的哟!我们先告辞了,不必相送。”说罢,便领着许仲阳兄妹往院外走。
留下杨氏夫妇在厅内窝了一肚子闷火。
至于李老板,自然没同他们一道走。
出了门,许仲阳还在想这事儿,“温兄,只消这般真的便能驱除了杨兄身上的怪味儿?”
“那得看他听不听劝了!”
许仲阳便想起了温佑棠说的烧纸,“十七两之多的黄纸,那得多少啊···倘若···杨兄未烧尽会如何?”
“这个···谁知道呢?”
许妩也问他,“就为了八两银子,两兄弟闹成这般,也太不值当了吧!”
温佑棠睨她一眼,“大小姐,您出身高门大户,十指不沾阳春水,自然是不知晓柴米油盐贵。”
这个许妩倒是没反驳,“杨忠文夫妇不认这笔账可真是无耻,这笔钱本就是他弟弟的--倘若一开始,这钱杨父就交给了杨忠武,杨忠文是从他弟弟手里借的,会不会就没有这档子事儿了?”
温佑棠很认真的想了想她提出的这个假设,沉思片刻后回她,“那倒也未必,万般事在发生之前,都不过是在酝酿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罢了。”
“对了,温兄,我还有一个问题,杨忠武溺死在木人掉落的那个茅厕旁,你说他会不会是···”
“你们怎么那么多问题?我口干舌燥水都未喝上一口!”温佑棠被他们兄妹俩吵的烦躁了,张口呵住了他俩,恰好许常也驾着马车到了巷口,他毫不客气了收了伞正要往马车上踏,又听背后许妩弱弱的问他,“刚才,杨忠武的鬼魂真的在那屋子里?你这伞下···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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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有鬼!
第1章 美人面(一)
许仲阳下了值回府时,正是卯时,夏日天亮的早,已然泛起鱼肚白。
他累了一宿,精神有些不济,许常等在门口迎接,忙上前搀住他,“少爷,热汤已经备好了,您先去洗漱吧。”
许仲阳点点头,进门时却听见不远处仿佛有狗吠声。扭头问许常,“隔壁养狗了?”
“是呢,昨儿个我去温府送杏子时,瞧见温先生牵了一只黑犬,听说,是府内被盗了。”
“被盗了?”许仲阳有些惊讶,为了将之前的调班补上,他这几日连着当值,确实没留意这些新鲜事儿。“什么时候的事儿?丢了些什么?没伤着人吧?”
“听说就是前天去城西回来后的事儿,大概···丢的就是柳府送来的银子吧!温先生发了好大的脾气······不过也是,那么大个宅子,就他一人,平日外出后,府里连个看门的门房都没有,铁定招贼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