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一个乡的,自然是早就认识。至于怎么认识的,我哪里还记得!”害怕归害怕,但心中仍是有些怒气,他一个平日里横着走都无人敢说话的大少爷,几时受过这种憋屈?
温佑棠点点头,“听说你们年初时,曾对簿公堂?这事又是如何,详情可否请叶少爷详细说说?”
“我先前已经说过了,就是······就是她纠缠于我······”叶文德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让人听不清楚。
“谁纠缠你?”
“她······”
“叶少爷这话说的很没有底气啊,那我们不妨听听阿英姑娘是如何说的。”
阿英低吼一声,似是愤怒至极,“你胡说!明明是你!是你!”
天空突然炸开一声惊雷,院子里又黑了几分,大片的乌云遮挡在院落上空,犹如晚间。伴随着阿英的怒吼,阴风阵阵,枝繁叶茂的观赏树哗啦啦的抖动着。
叶老爷赫的噗通一声跪下来,“大师,大师,您放过我们吧,快把这妖······把阿英收回去,有话好好说······”
叶文德也被吓得腿软,没了他爹的支撑,一下子瘫倒在地,浑身发抖。
“叶老爷这是作甚么?您这折煞温某了!”温佑棠伸手推了推一旁的许仲阳,“愣着作甚?还不把叶老爷扶起来。”
“既然两位都不想让阿英姑娘说,那温某便代劳了。这事儿从什么时候开始说呢,我想想······”
“叶少爷确实是早就认识阿英姑娘,只是从前未曾在意罢了。阿英姑娘今年十五,正如出水芙蓉清丽秀气,应当是在某天你无意撞见后,窥其相貌,心生歹念,于是便多次带人围堵,言语骚扰,手脚也不干净。”
“阿英姑娘不堪其扰,便将此事告知了双亲。但碍于叶家豪横,他们惹不起,只得忍气吞声的躲着。三月时莲藕播种,阿英在自己荷塘落了单,被叶少爷趁机□□。幸好被回家吃饭的乡邻路过看见,才免于惨剧。”
“罗家双亲本以为只要阿英躲着让着,这事过阵子便能算了。哪知青天白日之下,叶少爷你竟敢如此放肆。倘若再如此放纵下去,不知要祸害多少女子。
一辈子只知劳作的乡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便报了官。想着人证物证皆在,定要严惩这登徒子。”
“哪知叶府家大业大,花钱打点好了官差,又买通了证人。公堂之上,不仅没将叶少爷你绳之于法,反而反过来被诬陷是阿英姑娘贪慕虚荣,主动引诱,被人发现后这才恶人先告状。这官司,自然是输的彻彻底底。”
“叶少爷,我说的可对?”温佑棠朝叶文德看过去。
对方瘫在地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也不知是未听见温佑棠的话,还是不想作答。
“叶少爷!我说的可对。”温佑棠又问了一遍,“若是你不回答,我只好请阿英姑娘亲自问问了!”
“对!对!”叶文德哑着嗓子抢声道。
“所以,你承认了是你纠缠阿英姑娘又诬陷她?”
“是。”叶文德垂下头,一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来。
“那阿英姑娘也是你推下去的?”
“不,我没有!我没推她!”叶文德抬起头辩解,双手也慌忙摆着,似是极力否认。
在他抬头的一刹那,本在温佑棠身旁飘着的阿英瞬移到叶文德眼前,“你说谎!”
叶文德不敢和阿英对视,慌忙将头撇向一边,甚至闭了眼。只是眼皮颤抖着,证明了他的惶惶不安。嘴里仍然道,“不是我,我没有。”
而许妩等人看见的是另一番景象,叶文德虽闭了眼,但他并非只有一双眼睛。他周身的重瞳全都快速的转动起来,像是要从肌肤之中钻出来一般。很是诡异。
许仲阳扶起叶老爷之后,便在叶老爷身旁立着,许妩没了许仲阳的遮挡,又看着这副画面委实害怕,只好躲在温佑棠身后。但心中仍是好奇,探着身子又冒出半个头去看后续。
叶文德之前的傲气全无,瘫在地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实在掉价,若是让旁人看见,指不定一番嘲笑。只是此刻他没了心思去计较这些,躲着阿英的虚影朝温佑棠辩解,“我真的没有推她,真的,是她自己脚滑摔下去的!”
“噢?叶少爷要如何证明呢?仅凭你一言之词,怕是无法让人信服吧!”
叶文德张了口想说,最后喏了喏,又将话咽回肚中。只重复着将才的话,“我真的没有推她。”
“那我便要请阿英姑娘来讲一讲那日发生的事了!”
“别,我说!我说!”阿英这个名字仿佛就是叶文德的催命符,吓得他慌了神,“我说!”
叶文德看着又回到温佑棠身旁的阿英,拧着脸挣扎了片刻,道,“那日她在河边浣洗,我刚巧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