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脸红耳热,咬唇别过脸。
就在她以为等不到他开口的时候,身/下遽然一痛。明姝张口,便被他强势堵住声响。他的气息擦过她耳畔,
“因为老子爱你。”
他近乎泄愤般说出这句话,虎口攫住明姝下颌,迫使她转头和他对视。
“老子爱你,明白了么?”
他多想告诉她,他才是那个需要得到她回答的人。她就像筵席上飘渺的神女,他每每以为自己看透了,猜着了,她却又翩然远去。
只是他这一下,明姝脑海骤然空白,早已失去了说话的心思。
她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这样的滋味,咬紧了下唇,随着他的动作,又重新抱住他的腰,指甲不觉陷进他的筋肉中。
那应该是绝顶的感觉吧,以至于她觉得自己再继续下去,轻/浮佻薄的样子,就要被他激出来了。
突然,有汗滴在她的肩上。崔承嗣习武之人,绷紧的皮肉在汗渍的浸润下逐渐变得滑腻,她逐渐攥不住了。
可崔承嗣仍不满足。
他只是看着明姝,欣赏她此刻媚态横生,如妍极的花瓣层层叠叠绽放,到最娇冶的模样。
她脸上的红云慢慢红过了胭脂,额角贴的弯弯似月牙的珍珠,也似要从肌肤上滑落。
那连咬唇都抵挡不住想低/吟的模样,无一不让他兴奋。
里予蛮耕耘了半炷香时间,崔承嗣逐渐放缓了速度,明姝终于从极致的感觉中找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松开手。
不知什么时候,崔承嗣的腰侧已经被她指甲掐红了一片。
他浑然不觉,俯身靠近明姝,将她濡湿的发丝绕到耳后。明姝以为他要放过自己了,眼尾噙泪,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却听他在她耳边道:“姝儿……我想听你,喊出来。”
明姝头皮一紧,下意识再次抠他的腰。但这次根本不管用,她不得不手脚并用挂在他身上,和他紧紧贴在一起。
他既然存了这样的心思,决计不会轻轻一放过她。
明姝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石臼,而他是谷舂,一下,又一下,每舂一下,感觉都那么饱满沉重。
终于,她难以自持地发出声媚/吟。
他却似被这声音点燃的野火,越烧越烈,无休无止,无穷无尽。
直至明姝彻底失去意识,手臂从他身上无声滑落,横陈榻上。一抹血色晕染雪白的长腿,饮血的山茶纹绣,妖冶异常。
*
子夜,明姝从一片湿腻中起身,才发现自己的身上,鬓发间,全都是水。
那身繁复华美的团花朱红曳地裙,早已破损不堪。
崔承嗣趴在榻上,臂弯紧紧锁着她,眼帘沉沉地闭着,餍足地沉睡了。明姝闭眼,只觉得方才的一切荒诞靡丽,叫人口干舌燥。
她试着撑起身体,身下横榻突然发出咔哒的声响。原是他野蛮到这样的程度,她几乎被他贯穿,何况身下脆弱的木榻。
那声响太过刺耳,叫明姝心一抖。她下意识去看崔承嗣,他耳廓轻动,似乎也听到了。若让他苏醒,明姝便跑不了了。
明姝盯着他,心中蓦地生出无限的怅惘,扬手,劈向他的睡穴。
崔承嗣终于不再动。
她从他的臂弯中爬出来,将残破的裙裾团成团,取了他的外袍换上。帘外,有人放倒了采苓绿衣,咕咕地唤了两声。
明姝便知,那是接应她的人。
她得成所愿,终是要走了。明姝又来到榻边,握住了崔承嗣的手掌,蹭了蹭自己的脸。他肯定听不到任何声音,也不知道,她现在眼眶红热,泪落到了他的掌心里。
她低低地呢喃,
“崔承嗣,我也喜欢你。”
却又带了哭腔,
“可对不起,我不是明姝,也不是公主。”
明姝凑到他面前,轻吻他的薄唇,便松开他,拭着泪落不止的眼角,裹紧外袍匆匆离开。
泪划过崔承嗣掌心,滴在尘土里。
他还沉溺在让他极度愉悦的美梦中。
*
天色既白,金线越过层叠的卷云,照亮了整个瀚海军营。
宿醉一夜的将士们,都从浑噩中苏醒。
崔承嗣是被外面杂沓的脚步声吵醒的,他翻了个身,打算将明姝揉进怀里,片刻温存。可是臂弯下空空如也。
他摸索片刻,确定明姝不在,才猝然睁眼。
崔承嗣从榻上坐起,揉了揉自己昏沉的眉心,发现自己的外袍和明姝的衫裙、鞋履都不见了。他翻过掌心,一道干涸的痕迹莫名醒目。
起得那么早么?也不叫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