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继续打扰她休息,他移开视线低头解着自己的衬衫纽扣。
只是没想到床上的人就这么睁了眼,一双黑眸水润莹亮,满眼的无辜。
她轻笑出声,问他:“檀助理这是要色/诱我吗?”
他愣怔一瞬,避而不答问:“我吵醒你了?”
钟令拽着他的衬衫要他靠近一点,她皱了皱鼻尖,仔细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笑说:“看来不是去见女人。”
檀舟失笑:“当然不是。”
钟令别开眼,拖着慵懒的调子说:“那你今晚陪陪我,作为你晚回家的惩罚。”
还补充道:“我不加钱的哦。”
檀舟神色一滞,声音卡在喉咙久久不能言语。
她说“回家”。
他对家的概念很淡薄,檀园不是他的家,美国别墅也不是,但和她相识这些时间,她却总是在说“回家”。
他不想生出多余的幻想,但偶尔也奢望过,会和她有个家。
他的思绪飘远,不言不语却让红着脸的人生了恼。
她故作镇定,问他:“怎么?檀助理不提供陪/睡服务吗?”
他的一本正经裂了缝隙,低声问:“令总认真的?”
钟令不加思索:“当然。”
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在宣示主权,但话已经说出口了,没有反悔的余地,
伺候金主嘛,天经地义。
她给自己洗脑,觉得很成功。
直到那滚烫的胸膛贴上她后背她才感觉到紧张。
她迅速关灯,不想让檀舟看出她的惶恐。
可身体的变化不会骗人,柔软的身躯因为灼热的温度变得僵直,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只穿了单薄的真丝睡裙,与他之间,几乎是毫无阻隔。
她有感觉到檀舟在刻意与她保持距离,生怕哪里不对会惊扰到她,但他越是这样,她想调戏他的心思就越重。
她低声喃喃:“檀舟,抱抱我。”
他刚洗完澡,身上的香气干净柔和,让人忍不住想要和他贴近。
她毫无征兆往他怀里靠,柔软撞上紧实,冲动一触即发。
他的手臂迟疑着放在她腰间,从未体验过的新奇感觉,让她心跳加速,难以平息。
可她并不满足。
“你就这样抱我吗?始终和我隔着一条手臂的距离?”
“还是说我这么可怕?让你不敢亲近我?”
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他凑近亲吻她柔软的发,“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钟令明知故问。
檀舟低声笑,又催她:“乖一点睡觉好吗?明天还有很多事情。”
“不要。”她的语气些许任性:“你把我吵醒了,得负责把我哄睡。”
檀舟无奈,只好妥协道:“好,那依依说,要怎么样才能乖乖睡觉?”
钟令在黑暗中仰脸,细嫩的皮肤轻轻擦过他下巴,似有一点胡渣冒头,激起一阵酥痒。
钟令很难压下自己的占有欲,每当与他贴近,与他肌肤相触,感受到他的温暖和喜欢,她便想要多一点,再多一点。
也许是这么多年,她的确太孤单,所以愈发沉浸在这样的关系里,难以抽离。
她柔柔说:“你亲亲我。”
他的身体有一瞬间绷紧,手掌无意识在她腰间摩挲,冲动难耐。
他微微低头,将自己的吻印在她额间,又把她往怀里带了带,轻叹道:“乖一点,不闹了好吗?”
心里骤然间就生了恼,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今晚他拒绝得这么频繁?
她推着他的胸口转身,不满道:“你走吧,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腰间那双臂不曾放开,还因为她转身更收紧了一些,衣料摩擦出轻微声响,抱着她的人已然撑住双臂将她困在下方。
灼热的唇轻柔贴过来,她不设阻碍,欣然张唇迎接。
他的唇齿残留清清凉凉的薄荷味道,津液交换,好像还有一点浅淡的甜弥散他与她之间。
有一点呼吸困难的感觉,她的身体不安扭动着,他的左手却寻向她的后颈,温柔的力道让她避无可避。
如果刚才不懂他为什么拒绝,那现在没人会比她更懂。
就算他已经尽力撑住自己的身体不让某个部位打扰到她,但单薄的衣料全然不能阻隔这亲密的贴近。
她在他的温度里一点点融化,像放置在书房无人查看的那盒朗姆酒冰淇淋,冰冷的,坚硬的,最终都融化成甜蜜的,温暖的汁液流淌。
黑暗里,喘息声渐重。
他最后猛然停住,低伏在她耳边轻问:“依依,可以乖乖睡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