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时,钟令已见天色微明。
重新躺回床上时,钟令的思绪像是打了结,昏昏沉沉,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睡着之前,她依稀听到有个声音在耳边说:“钟令,我好爱你。”
她很困,但好像也含含糊糊回了一句:“我也爱你,檀舟。”
晚上准时赴展,钟令刻意穿着朴素隐在现场工作人员里。
此次箱包展的主题与手绘相关,现场增加了许多互动打卡点,钟令守在其中一处,协助手下员工做好引导工作。
容卓从场外走来,穿一条纯黑色流苏吊带裙,摄影师的聚光灯汇集在她身上,雪肤莹润,红唇耀眼,钟令一眼就被吸引。
她绕开身边的员工,顺着花墙一路走到冷宴厅前。
侍应生递给她一杯香槟,她接过又替容卓多拿了一杯。
她在柔黄的灯光下高举着酒杯,容卓远远看见了,便改了路线来到了她身边。
容卓今晚的礼服裙价值不菲,她提着裙摆走过来,一看钟令一条素得不能再素的白色连衣裙,她惊道:“怎么那么爱打扮的人今天这么低调?”
闺蜜之间,总是少不了相互揶揄:“我今晚又不是品牌贵宾,哪能跟容卓小姐抢风头?”
容卓靠过来挽着她,跟她低声说:“你那小男友,还真是走到哪都很惹眼,从签到席到这里,多少人在讨论他?说的可都是欣赏的话,这么多富婆出没,你也放心?”
钟令微抬眉梢,抿了口香槟,笑道:“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容卓想想,说:“也对。你没了他,正好可以再找一个,他要是没了你,上哪找这么漂亮还对他这么好的金主?”
“你过来。”
钟令拉着容卓往冷宴厅里走,刚走到连廊,两人迎面就瞧见一位老朋友。
“钟令?”
纪思莹拧着眉走近前,问她:“你怎么在这儿?”
容卓听得好笑,反问她:“你为什么在这儿?”
纪思莹双手抱胸,手上那只鳄鱼皮手提包便抢了眼。
“我是品牌客户,当然会在这儿。”
以前读书的时候容卓就和纪思莹不对付,纪思莹做惯了大姐大,走到哪都喜欢别人听她的。
但容卓不给她好脸,回回都要怼回去,纪思莹心里不满,但又碍着容卓的家世不敢多说什么。
一晃毕业好多年,两人也是很久没见过了,骤然在这样的场合碰到,钟令也没有想到。
后头还不断有品牌贵宾入场,钟令拉着容卓,“别在这儿站着。”
那么多人看着,总不能在路中间就吵起嘴来。
钟令拉着容卓,容卓一把拉住了纪思莹。
“来。”
容卓拉着纪思莹走到角落的落地窗边,指着外头花木丛中地灯照出的那两个字。
“你仔细瞧瞧这是哪儿?”
纪思莹一脸不可思议望着钟令:“这个展是你承办的?”
以前这些地方不对外开放,纪思莹不知道这里属于有舍也不奇怪。
“怎么?不行吗?”
容卓说话带刺,钟令把她往回拉了拉。
“来者是客,容卓,你别这么凶。”
上次和纪思莹在商场闹了点儿不愉快,最后她被“请走”,现在心里应该很不痛快。
纪家虽说比不上钟家,但好歹有点儿家底,她纪思莹除了嘴欠了点儿,在圈内也算是个体面人。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带走,按她的性格,应该能恨钟令一辈子。
果不其然,钟令话音刚落纪思莹就阴阳怪气道:“不是不稀罕檀家吗?巴巴往上贴是什么意思?”
钟令按住容卓不让她讲话,她对上纪思莹嘲讽的目光,平静反问:“我是开门做生意的,客户乐意和我合作,我哪有拒绝的道理?”
“嘁。”
纪思莹翻了个白眼儿,“谁知道你这合同怎么签下来的?背地里又藏着多少小心思?”
她双手抱胸,一脸倨傲神情。
因着钟令比她矮上半个头,她便居高临下冲她说:“该不会是我一语惊醒梦中人,你便打着合作的旗号,攀附檀家?”
钟令听得想笑。
她弯弯唇角,温柔问纪思莹:“我能有什么小心思?”
她一脸无辜道:“我一不缺钱,二不缺男人,三还有时间,闲得无聊做点儿生意,到底是哪里得罪了您?”
“哦。”钟令装作恍然大悟:“我知道了,纪小姐是看不惯何董事长跟我合作对吧?”
她温柔笑着,语气亲和:“那可真是不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