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姐儿视线落在了闻时砚的背上和手上,起了一堆燎泡,衣服也被烧烂了,她抽抽噎噎的拉了拉他的手腕:“你受伤了。”
闻时砚垂下头看了眼,扯了扯嘴角,“无事,我待会儿就去包扎。”随后他出了门,葛忠在外候着。
“查清楚,今晚是何人纵火,我要亲自审问。”他淡漠的语气仿佛含有千钧万势的威压,葛忠心头一凛。
“给我通风报信的是何人?”
葛忠回:“是军巡铺的一个官兵,现下正在处理火场。”
“重重有赏。”
葛忠抱拳:“是。”
国公府
“什么?闻时砚又把人救了?离得这般远,怎么可能。”郡主不可置信的问,她专门挑了一个闻时砚不住衙署的时候,夜半三更的,没有人会注意那种地方,待人察觉后,说不定只剩下尸骨了。
郡主气的险些晕倒,崔妈妈赶忙上前把人扶稳了。
“那绣屏呢?”郡主缓下心神问?
崔妈妈斟酌道:“应当是烧掉了。”
郡主闭上了眼睛,烧掉了就好,她就是要看着徐氏和她儿子出丑,这样便彻底在府内翻不了身,最好被安郎休做下堂妇。
安郎,安郎。
郡主蓦然睁开了眼睛:“安郎去了何处?
崔妈妈:“国公爷去了秦姨娘那儿。”
郡主不耐的吧茶盏摔下了地,淡淡道:“去请爷,就说,我身子不适,头晕的紧。”装病这样的,郡主已然熟能生巧了,年轻时她便时时这样。
那时徐氏与她均是新妇,国公爷每月有二十天在后院儿,八日紫鸣苑,八日暮影居,还有四日就在秦蓁那个贱人那儿。
而后她便回回在国公爷去紫鸣苑时装病卖乖,把国公爷喊了过来,徐氏比她先生了嫡子和长女她本就不悦至极,偏生郎中又说她是个好生养的。
而自己,费劲力气也只有一个,此后她更是缠着国公爷去不了紫鸣苑,连秦蓁都有两个女儿,她只有一个。
……
姝晚醒时,眼皮仿佛被黏上了般,喉头肿胀,发痒,她刚醒便趴在床边咳的不行,好像要把肺中的浓烟全刻出来似的。
一只大掌拍在了她的后背,轻轻的抚着,随后给她递来一杯热水,喂姝晚喝下。
温热的水流抚平了她的不适,姝晚缓了缓想张嘴说话,却发觉喉咙里好似堵塞了什么东西般,叫她无法发声。
“别急,你的嗓子受损,太医说你暂时还不能说话,待过些时日便会慢慢恢复。”低沉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姝晚怔怔抬起头,闻时砚憔悴的神色落入她的眼中:“你睡了好几日,寒哥儿和芸姐儿急疯了,刚刚才把他们打发的睡着。”
“幸而芸姐儿聪明,去寻了我,对不起,让你受苦了。”絮絮叨叨的温和之音不停的响起。
姝晚察觉到他的手受伤了,包着厚厚的白布,她轻轻的触了触,闻时砚笑了笑:“无事,不小心烫着的,你比我严重多了。”
姝晚做出了一个口型,闻时砚瞧明白了,是谢谢。
他抚了抚姝晚的长发:“和我沾惹上关系,你总是受伤,我总说要好好保护你,其实我才是那个给你带来伤害最多的人,也许我不该来纠缠你,放任你与柳世安成婚才是对的。”他喃喃道。
姝晚昏沉地抬起手指写道:“没有大人,我可能也不会和柳世安在一起。”
姝晚很快又睡了过去,闻时砚退了出来,他得去解决一件事。
傍晚,姝晚被一阵痒意唤醒,她迷蒙睁眼眼睛,入目便是芸姐儿的圆眸,见她醒了,露出惊喜之意,“阿姐醒了。”
寒哥儿霎时凑了上来,“阿姐你可算是醒了,你都不知我们快吓死了,那日着火,闻大哥说有人害你,咱们有什么仇家啊,为何奔着你去而不是把我们仨都烧了?”
尹书寒喋喋不休道,神情愤恨,“阿姐莫担心,我已经报官了,开封府的刘大人闻大哥已经打了招呼,肯定会把凶手抓出来的。”
芸姐儿点点头,她说了姝晚被困在火中,是她托人去寻了闻哥哥,闻哥哥果然来了,还说闻时砚背后的伤,姝晚闻言沉默了下来。
尹书寒忍不住呵斥芸姐儿:“瞧你,与阿姐说这些做什么。”
芸姐儿闻言露出委屈之色,姝晚朝他嗔责的剜了一眼:“小姑娘家懂恩情是好的,她说的没错。”
尹书寒试探问:“那阿姐~…原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