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司朝身后的富冈义勇等人挥了挥手:“快点把东西收起来——躲进壁橱里!”
清司动作快速地脱掉了自己身上灶门炭治郎的和服,只留下一件纯白的里衣。他又扯下自己头上的木簪,长发柔顺地披散下来。
清司凝视着门外的影子,屋主和学徒站在门外低语半晌,动作小心地敲了敲门:“清桃花魁,睡了吗?”
清司故意在房间内绕行半圈,然后才走到门边,从门缝中探出半张脸:“怎么了,屋主?我已经准备睡觉了。”
“哎呀,怎么能让你来开门呢?小炭子去哪里了?”
“我刚好有空,就自己过来开门了。小炭子正在里面的隔间折衣服呢,您别责怪她。”清司将门拉开了一点,目光从学徒和屋主脸上似有似无地扫过去:“屋主有事吗?两位进来坐坐吧?”
“哎,没事,只是这孩子说有人偷了厨房一口锅,我陪他过来看看。您要睡觉啦?那就快些休息吧,我不打扰了。”屋主笑意盈盈,朝清司点了点头。
“锅被偷了?”清司关切地皱起眉,看向那名十八九岁的学徒:“辛苦了,希望能早点找到小偷,追回失窃物品。”
学徒早已看着他失了神,直到听见这句话,才猛地回过神来。他霎时面红耳赤,说话都磕磕巴巴了:“我、我吗?谢谢您的关、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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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门炭治郎将食材整整齐齐地放入锅中,不易煮熟的白菜梗垫在锅底、易碎的豆腐则摆到最顶上。
他向锅里倒入井水和调味酱,接着用三脚架和木炭搭起一个简易的火炉,划着一根火柴,点燃了无烟炭。赤红色的火焰很快燃烧起来,煮沸了锅里冰凉的井水,传出沸腾的咕嘟声。
为了散去味道,他们打开窗户,让热腾腾的蒸汽飘散出去。
灶门炭治郎自然而然地担起了下肉的重任,我妻善逸和嘴平伊之助则握着筷子,紧盯着锅中浮动的肉片和鸡肉丸,分毫不让。
我妻善逸大声控诉:“伊之助故意把我的筷子撞开!!好狡猾!”
嘴平伊之助将冒着热气的牛肉夹进碗中:“这就是丛林的法则,明白吗笨蛋!还不向山之王大人行礼!”
灶门炭治郎生气地用竹筷
敲了敲两个人:“不要再抢了——清司先生还没有吃呢!”
我妻善逸扫了清司一眼,默不作声地夹起一片牛肉放进他的碗中;嘴平伊之助也停下筷子,端起碗将米饭倒进嘴里。
清司对吃东西避之不及,连连摆手:“不用管我,你们吃吧!”
“清司先生不必让着我们!”灶门炭治郎认真地摇摇头,将鸡肉丸夹给清司。
清司:“……”
请你不要那么善良,炭治郎君。
对于人类的食物,清司提不起丝毫兴趣,包括已经煮熟的肉类。他已经数日不曾进食,“鬼”的细胞正在不断地对他叫嚣,渴望着人类的血肉。
因此,他只吃了几口后,就偷偷放下了碗筷。
玄关旁边摆着剩余的手打年糕,灶门炭治郎打算将它串起来放在火上烤制,做成外脆内软的烤年糕。清司把年糕一块块穿在竹签上,将年糕伸向半熄的火堆。
富冈义勇正夹起一块煮萝卜,他见清司一直蹲在余火旁烤年糕,走到他身边。
夜深后气温下降了不少,玄关远离熊熊燃烧的火炉,空气寒意刺骨,把富冈义勇激得一抖。
富冈义勇在清司身边盘腿坐下,他用肩膀将清司挤开,一言不发地伸手摸了摸清司的手背。“鬼”的体温通常远低于正常人类,尽管清司的体温略高于其他“鬼”,但却还是比人类低了不少。
“把年糕放下,坐回去。”
清司听见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愣住了:“你说什么?”
富冈义勇依旧不言不语,安静地夺走了清司手中的竹签。
富冈义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哽了半天,思虑再三后才终于挤出一句:“别烤了,你会把年糕烤焦的。”
“烤焦?”清司迷茫地看向白白胖胖的年糕:“我不觉得它被烤焦了,明明很正常啊。”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悠远的钟声,神社中的敲钟人又一次撞响了铜钟,声音像波纹一样由远及近,回荡在吉原上方。
钟声响了十二次,宣布时间已经迈入大正五年。
灶门炭治郎抬起头,看向外面不知何时飘起的细雪:“新年啦!”
我妻善逸大声鼓掌:“噢噢噢!新年快乐!!”
“好吵!耳朵要聋啦!”嘴平伊之助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大声抱怨道。
清司看着吵吵嚷嚷的灶门炭治郎三人,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尽管“鬼”的皮肤无法感知温度、玄关又离火炉非常遥远,但他还是隐隐感觉到了一阵温柔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