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降临, 暴雪肆虐苍茫大地,一望无际的山林人迹罕至,只有遍地乱吹的冷风呼啸而过。
极目远眺, 积雪斑驳的村庄里旁孤零零地耸立着几株光秃秃的老树。空气冷冽, 寒意刺骨, 挺立的老树在寒风里摇曳不止, 一晚上的时间树枝上仅剩的树叶全部掉了下来,天上乌云堆叠, 天地一色,沉凝如画,显得苍茫而萧瑟。
原本在家里其乐融融的沈家人此刻也显得有些沉默。
今天下午接近晚上的时候, 大家才得到消息, 村里住在陈琼旁边的一个孤寡老头, 去世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可能是因为昨晚上气温变化太大,老人家年龄又太大, 受不住这变化的温度,也可能是因为病痛折磨, 活了八九十岁的赵老头没了。
最感慨的是沈奶奶,那老头也算得上沈奶奶多年邻居,怎么说也是有感情的,说没就没, 还是非常伤感,“怎么就这么突然?一点征兆都没有……”
沈知意拿着手里的糍粑沾了点混着白糖的豆面,“奶奶, 生死有命,咱们凡人算不到的, 来尝尝您孙子辛辛苦苦打出来的糍粑。”
沈奶奶吃了一口沈知意喂的糍粑,豆面里有着豆子的豆香和甜味,还有自家做的糯糯的糍粑的糯米的清香,非常好吃。
不过因为奶奶已经不年轻了,肠胃功能没有年轻人好,沈知意也不敢给老人家多吃,勉强吃了半个就不给了。
这赵老头现在相当于是个孤寡老人,年轻的时候老婆死了,孩子也在城里打工,在外二三十年,每年过年才回来一趟,不过今年一直到现在也没回来,大概也是出什么意外了。赵老头子一辈子没出过村,身后事也只得赵德柱帮着处理一下。
这时候也不讲究个什么排场了,赵老头老婆子的坟墓早就被泥石流冲下来冲没了,埋那里显然不可能。加上这老头生前和白老头是邻居,关系也不错,村长干脆直接叫了几个男人,把这老头也埋在了白老头旁边,两人在下面也能有个说话的人。
不过他死了之后还引起了一点小纠纷。
王娟这时候据理力争,“怎么就不能给我了?我家现在多惨啊,粮食被全部抢走了,家里男人还躺在床上没个动静,我一个妇道人家,以后难道要喝西北风过日子吗?”
说着说着还真挤出来一点鳄鱼的眼泪。
旁边的人虽然不服气,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沈知意看了看现场的状况,撇了撇嘴,不准备参与这场纠纷里。
赵老头人虽然死了,但是他也是个勤快人,生前养了一头猪和三只鸡,因为最近野外基本上也找不到什么猪草了,家里的猪也就吃的不怎么样。
猪虽然饿的有点瘦,但是他家里的鸡是散养的,知道自己找食吃,长的还有些肥嫩,生蛋也生的勤。
这相当于是送到大家嘴边的肥肉,大家伙儿怎么可能不动心。
赵德柱斜睨了一眼王娟,“你家男人为什么躺床上?那是他活该,你们家赔粮食也是应该的,为什么我们要因为这事就同情你?”
沈知意意外的看着赵德柱,这话说的没错,差不多就是她心里想的。
这村长还真是当的时好时坏的,让沈知意都不知道怎么评价。
最后赵德柱做主,把这几只鸡分给了陈琼母子俩人,毕竟这两人现在的日子过得紧巴的,是个村里人就能看得到。
衣服补的东一块西一块的,天天喝稀饭吃咸菜,这三只鸡给她,下的蛋也能给那瘦的跟皮包骨似的孩子补一补。
“至于这只猪,明天让林木匠来杀了,村里一家分一点,林木匠多分一点,这样也公平。”
前两年的时候,村里人如果需要家具,基本上都是直接在镇上的家具店买家具了,林木匠也没啥生意,于是跟着其他村里的人学了几个月的杀猪手艺,这几年村里的年猪一直是林木匠在杀,他的杀猪手艺练得也越发纯熟了。
云牧安穿着一身棉袄,还围了个奶奶织的围巾,好奇的站在人群外围看杀猪。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杀猪的场面,看到林木匠拿着那把长长的刀子捅进猪脖子里的时候,他还龇牙咧嘴的转过了头。
“太血腥了,太血腥了……”
说完之后还是忍不住转过头来看。
接着他又见识到了毛血旺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看到猪脖子下面接了一个盆,里面装了白白的颗粒状的东西,正接着猪脖子里哗哗流出来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