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司马炎一意孤行,把朝堂上下反对的声音清扫一空,连自己的亲信也都发落了。”
“司马攸郁愤难平,生了一场重病。他向司马炎请求,自愿去为亡母守灵,但不被允许。司马攸病重难行,而司马炎的诏书再次送到,命他即刻上路。”
“于是司马攸只得收拾打点好自己,强撑着病体觐见司马炎请辞。”
“后来,他吐血而亡,年三十六。”
“而随后司马炎去世,他一意孤行立下的痴傻太子、精挑细选为太子选好的皇后、以及清洗了一干死忠后剩下唯二能用辅政大臣,一手带来了八王之乱、造就了西晋王朝的灭亡。”
所以,西晋真的是一开始就没有救吗?
或许有救,或许没救,这都是说不准的。
——司马家得位容易吗?
不容易。
魏国坐大离不开东征西讨,司马懿远征辽东,抵御诸葛亮北伐,为曹魏立下无数功劳;前后送走了曹操曹丕曹睿等几代皇帝,无论是壮年还是幼年登基,天下都需要他们去一起打拼、去守护;而魏国后期朝堂势力纷杂,司马氏又为了谋位要为了皇帝去一一拔除这些钉子,消弭这些隐患。
祖孙三代的隐忍和谋划,岂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容易可以概括的?
——司马家得位不容易吗?
容易。
曹魏发家、从曹操带领一帮弟兄们起,一路颠沛征伐,收文士揽将才,为了兴复汉室死去了多少英才,为了大业又死去了多少弟兄,父子日以夜继的积累、上下无数英魂的牺牲,才换来曹魏的立足,换来了一切的基石。
而司马家仅仅作为为这基石添砖加瓦、并在这一切基础上加以修缮与完善的人,又岂能说是不容易?
天下纷扰,权力之争,本就不是简单的是与否、对与错能够概括的。
只要能得到天下、并善待天下,那自有百姓来为你正名。
可司马家的问题在哪里?
可能真的是猜疑阴谋久了,那刻在骨子里多疑让司马炎这个与上两代一脉相承的继承人彻底陷入了牛角尖。
而这个阴谋家环境中成长出的、被阴谋家以精心呵护培养出的,或许可以算得上唯一一个不染阴谋的、清和平允的、有“正统”之风的继承人,却因为命运的无常,与为他准备的位置失之交臂。
但命运就是命运,在尚且还算是有能力的人接连去世后,这个家族之中剩下的,就只有愚蠢又无能、鼠目寸光残忍诡谲,野心比能力大的废物们罢了。
并非天命难违,只是司马家的气运或许在他们成功拿下皇位后就已经彻底消耗殆尽了。
司马攸这个在后世史书中堪称完美的亲王,最终也只不过是给西晋这个充满悲情/色彩的朝代多添了一笔“薛定谔的未来”的可能罢了。
每每众人回想起那个混乱的年代、那林立的政权、那惨不忍睹的一切,或许会忍不住设想一下——如果司马炎把位置给了司马攸、或者司马昭把位置给了司马攸、再或者司马师没有死那么早,那还会不会有之后的纷乱。
也仅此而已。
酿成这一切惨剧的,始终都是司马家的那些王。
司马家注定要随这发烂了的大晋一并长留青史、以负面的姿态,高挂耻辱柱,与那些残暴不仁的“胡”一起,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向万万千千百姓赎罪。
第64章 第六十四课 大汉正统在……
念完房玄龄的科普补充, 李晓诗缓了好一会儿。
更高深更深层的东西她现在也体会不到,但这不影响一时有点心情复杂。
向为自己传授知识的房玄龄道谢, 李晓诗晃晃脑袋,把关于乱成一团的司马家族的相关事情甩到一边,她看向课本后一页,来到了下个部分。
“咳……八王之乱我们已经讲完结束,那么接下来就是这节课的最后一部分了,就是北方游牧民族的内迁。”
她道:“虽然我国一直是以中原为主体,大多数政权的建立都是在中原地带,但在北方,有着广袤无垠的大草原,这些草原养育了许许多多的北方游牧民族——这些游牧民族在水草丰茂的草原上以畜牧为生, 养牛、马、羊等动物过活。”
“像是‘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就是在描述他们。不过对于他们的生活习性,古代封建王朝中的大家应该更熟悉的都是他们为中原带来的麻烦。”
这点不是课本上的内容, 但李晓诗觉得她能想到的, 肯定更多人都能想到,于是也不憋着, 说起了自己的看法:“就比如说匈奴吧,就是这些游牧民族中很有名的一支, 在华夏古代史上也留下过很多痕迹。从秦朝开始、一直到西汉时期, 他们的名字都是伴随着主体政权一起出现的——秦始皇派人建的长城是为了抵御他们, 西汉初期的纳贡和亲也是为了安抚他们,汉武帝的北击也是打的他们,可以说匈奴这个名字就是和秦汉绑定出现的,是秦汉历史上一笔擦不掉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