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蔚蔚有些委屈地看了靳蹇一眼,垂头不再说话。
靳蹇本来就看不惯小儿子一天到晚找殷蔚蔚的麻烦,今天见他当着这么多人无视殷蔚蔚,心里的火就更大了。
“你起来。”靳蹇的拐杖指着靳天佑,“去把酒窖的钥匙拿来,现在就给我开门。”
“我不!”靳天佑一身反骨。
“你几岁的人了,两个孩子左右喊你一声小爷爷,你怎么就这么不知趣?”
“小爷爷?”靳天佑冷哼一声,“别折煞我了,谁的种都不知道,喊我爷爷,我可受不起。”
“靳天佑,你可别太过分!”靳蹇生气。
“爸!你别老糊涂了!一天天就知道往家里领乱七八糟的人,你有多少财产啊?够不够你这么折腾的?”
靳天佑这话既是在影射成成和甜甜,又是在影射殷蔚蔚。
靳蹇不傻,当然听得出来。
他正要说话,殷蔚蔚已经哭了出来。
“天佑,我知道你爸娶我进门你心里不乐意,但是,你也不能总往我身上泼脏水,说我是贪图你爸的财产啊。我虽然有儿有女,两个孩子自己都很争气,都有自己的事业,他们能靠自己活得很好,根本不需要我这一大把年纪嫁豪门来给他们谋钱财。”殷蔚蔚看着靳天佑,“而且,我说实话,当初我要嫁你爸,他们都是不同意的!他们才不稀罕你们靳家的钱和权呢,是我年少时和你爸相识一场,到老想着彼此有个伴走过人生最后的一段路,你为什么要把我说的这么龌龊!”
这是殷蔚蔚第一次正面回应靳天佑的质疑。
靳蹇见殷蔚蔚哭得伤心,也自知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在嫁进靳家后受了很多委屈。
“好了,别哭了。”靳蹇拍了拍殷蔚蔚的肩膀,“我知道你的心就够了,别人要怎么想,随别人去想。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了。”
“我不是为自己难过,只是觉得两个孩子第一次来家里,他们有什么错,要和我受一样的委屈和质疑?”殷蔚蔚看着靳天佑,“而且,进酒窖看一眼,玩一下,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他却要一步不肯让,这摆明了就是要挑起事端,让大家都不安生。”
靳天佑看着殷蔚蔚,忽然笑了一下:“行啊阿姨,装乖装贤惠装了这么久,今天开始露出獠牙咬人了。”
“是你欺人太甚了。”殷蔚蔚说。
“嘿!”靳天佑一把扔下筷子,“我今天就欺你了,怎么了?”
“放肆!放肆!”靳蹇气得直跺拐杖,“靳天佑,我看你是反了!现在连你都要骑到我头上来是不是?”
“爸,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现在去把酒窖的钥匙拿过来,开门。”老爷子下了最后的通牒。
大家都知道,对老爷子而言,这已经不是一扇门的问题了,而是他作为长辈的尊严和面子!
“为什么非要进酒窖?这是我私人的地盘,我还能不能有点隐私空间了?”
“私人地盘?我没死,整个靳家就都是我的,你记住,你所有一切都是我的,我现在要改遗嘱,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靳天佑一听靳蹇竟然拿遗嘱威胁他,顿时有点慌了:“爸,好好的喜庆日子,你提什么遗嘱啊,呸呸呸,我错了,咱不说这个了好不好?酒窖里面的酒架很多都老化了,真的不安全,万一小朋友进去,出什么事多不好啊!”
宋妤听到这里,起身走到成成和甜甜面前,轻声劝:“宝贝们,听到没有,酒窖里面没什么好玩的,我们不进去了好不好?你们听话,等这里结束,妈妈就带你们去游乐场玩怎么样?”
成成和甜甜差点被游乐场给诱惑,但是,他们又想到,来的路上妈妈已经和他们说过了,无论妈妈抛出什么诱惑,他们都不能轻易妥协,一定要死缠烂打,哭着闹着要进酒窖玩。
“不要,我们就要进去这个小房子里探险!”成成说。
“对啊,它是个地下酒窖,多酷啊,肯定和《萌鸡小队》里鼹鼠叔叔的家一样酷!”
“你们听话……”
“不要不要!”
两个孩子又哭闹起来。
桌上的其他人也听不过去了,纷纷对靳天佑说:“天佑,开个门让孩子进去看看呗,孩子还小说不听,你一个大人还这么说不听吗?”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们一个个怎么都这么多废话啊!”
“小叔,你这么坚定地要守着门,到底是为什么?”靳仲廷发话,“你要是担心孩子们进去打破你名贵的酒,那你大可放心,他们碰倒一瓶,我赔你十瓶。”
“谁稀罕你赔,我就是受不了你们一个个都道德绑架逼迫我的样子!”靳天佑一副破罐子破摔无赖的样子,“我告诉你们,你们越是这样,我还偏就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