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当时我没有准备好……我没有准备好任何事情,我在那一个最困惑的时间点上,我什么都没有。”
“You had me. (你还有我)”
“但我更不想让你失望。”
那时,他甚至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他根本无法承担她的未来。
他会优先考虑现实,而不是情感。他不会给自己的错误找借口。他是这样一个人,一直这样活着,很难去改变。
许楷文坐直了身子,“我并不后悔我的决定,但我应该让你知道我真实的想法。”
晚餐结束了,那杯bombardino她没有喝完,因为会醉。
他们步行回酒店,穿过小镇的街区,有结伴散步的老夫妇向她投掷来目光,乔予洁发现,她好像是这座小镇上唯一的亚洲面孔。
回到暖气充足的房间里后,乔予洁脱掉身上的外套,坐在床上,情绪有些低落。
许楷文以为她是遗憾旅行结束了,于是说:“别担心,等你完成工作,我们还可以去别的地方。”
乔予洁没答话,进到浴室去刷牙换衣服,收拾好出来,她看见他在阳台讲电话,大概是聊工作的事情。
通话结束,许楷文回到屋子里,关紧了阳台的门,把手机放在了床头。
暖色的墙灯照在她的脸上,线条柔和。她现在看起来很脆弱,具体是因为什么而脆弱,他不知道。
他身上还穿着毛衣,乔予洁问:“你不热吗?”
许楷文将毛衣脱掉,然后抱着她躺下。白天他们都已经洗过澡了。
“我暂时没办法回去。”
乔予洁抱着他的手臂说:“我要回美国工作。我们再见面,应该会是在冬天。”
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我可以等。”
她又问:“你会不会和别人约会?”
“不会。”他向她保证。
口头保证永远没有行动保证来的奏效。
她很清楚,或许快乐只剩今晚。
还是同样的抱姿,乔予洁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睡衣里伸,他的指尖其实有些凉,但很快就被她的体温捂热。
他规矩地捂了一会儿,原本放在左边的手,突然换到另一边,最后干脆用两只手抱着她,美其名曰:“公平一点。”
乔予洁说:“其实还有个地方更暖和。”
话音方落,身后的人就有了反应。
在桑拿房他之所以仓惶离开,是因为他很难保证,自己见到她的裸-体后没有生理反应。
他还记得七年前她的身体,那时她不爱运动,所以身上的肉都软软的。而现在她的身材丰满紧致,有优美的腰线和平坦的小腹,长腿翘臀……他怀念她柔软的胸,怀念她身体的纹理,怀念在她颈窝时情人间的低喃。
但他选择了保持理智,“我不贪心。”
她懒得和他废话,转了个身勾住他。
许楷文低声问:“你确定吗?”
又是这句。
她微微启首,吻了下他有棱角的下巴,“别想太多。”
她已经让他无法思考了。
乔予洁抓住他的T恤下摆往上推,许楷文干脆坐起来,拉着领口将衣服脱下,扔在一旁,然后贴上来开始吻她。
……
她咬着他的耳朵问:“How do you feel?”
他用静止的状态告诉她,“Feel like home.”
·
醒来时,床边没有人。
乔予洁看见飘动的窗纱外,阳台站着的落寞身影。
她知道天已经亮了,于是下床开始收拾行李。
男人听见了声响,掐掉烟转身,站在门边看着她。他大概醒了有一会儿,表情,眼神,都和昨天判若两人。
她想他应该已经知道了。
乔予洁什么话也没说,在他的注视下脱掉睡衣,换上来时穿的衣服。就在她将要拉上包的时候,许楷文走了过来,手摁在她的包上,哑声问:“你要去哪?”
“回米兰。我还有工作。”
“我开车……”
乔予洁打断他,“我查过了,Bolzano中心火车站有直达米兰的火车,很快,也很方便。我一个人回去比较好。”
毕竟新闻才出来不久,人们的注意力都聚焦在她的身上。
许楷文深深吸了一口气,垂首靠近她,“You got anything to tell me? ”
乔予洁站起来,沉吟道:“There’s nothing to tell.”
没什么好说的。她也不想说什么。
她现在的处境根本就是一团糟。如他所见,她此行的目的不是度假,而是临时避难。
逃避是无法解决问题的,天亮了,总要面对现实。
他低下头想要吻她,乔予洁偏头躲过了。
吻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人更沉溺。
“Did you……”
许楷文咬了下牙,很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Did you ever made a commitment to somebo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