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楷文回想了一下,“吃饭,看电影,接吻……”
Chris快速地打断了他,“OMG,你再这样一本正经的秀恩爱,我就在工作群发你的裸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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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予洁在酒店房间里录完两个视频,在电脑上剪辑好,伸了个懒腰,去卸妆洗漱。
敷好睡眠面膜出来,桌上的手机响了,来电人备注是“妈”。
这几年,除非手头的钱不够用,黄蕙兰不会主动给她打电话。乔予洁猜,多半是某人收到了解约信,然后找了个地方撒气。
乔予洁不知道黄蕙兰会跟她说什么,在电话里闹一通,逼她说分手就自杀?她不确定黄蕙兰更爱钱,还是更爱她。
电话刚接通,劈头就是一句,“那个傲慢的白鬼找人来威胁我,说他手里有你的照片,被我用扫帚赶跑了,我让他go to the hell!”
还是同样尖厉的语调,“……这群人真是缺德。我是虚荣,但还没有沦落到要卖女儿的地步。”
乔予洁鼻子一酸,半天说不出话。
这几年她们之间的误会太深,偏偏两人都一样烈,谁都不肯先低头妥协。
现在再看矛盾的根源,其实哪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各有各的委屈,彼此都犟着一口气。
很多事情,原没有那么复杂,只因为人们不懂如何去调解,总带着情绪,反而让时间将它复杂化了。
如果重来一次,她会换一种温和的方法,去化解她们之间的矛盾。
乔予洁说:“妈,谢谢你。”
黄蕙兰吵道:“唧唧歪歪这些没用的,你给我好好工作,好好挣钱,房子我还是要买的。你买不起,就让你男朋友出钱,不能便宜都让白鬼给占了。”
乔予洁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你?当初喜欢他喜欢得要死要活的,现在出息了,不回头都有鬼。”
当妈的看女儿,错不了。
乔予洁讲实话,“我最近工作不太顺,房子的事情,我只能尽力。”
“不是我挑剔,这个地方实在太吵了,换谁都住不下去。”
黄蕙兰将听筒伸到窗外,“你听听外面,每天都有醉汉在鬼叫……”
在纽约,要考虑社区治安和环境,无论搬去哪租金都不会便宜。
趁着这个机会,乔予洁问:“妈,你有没有想过回国?”
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欠的钱她也在还了。她们已经没有非留在美国不可的理由了。
黄惠兰安静片刻,才讲了一句,“北上广你选,小地方我不呆的,知道伐?你那个男朋友到底有没有钱?没钱别跟他浪费青春,你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乔予洁说:“他的钱是他的,我的钱是我的,我们分得很清楚。”
“你不是死心眼要跟他了,以后都要做一家人有什么好分的?我就跟你讲一句话,抠门的男人一定不能要。你以后就知道了,不舍得给你花钱的男人,跟着他是要吃苦头的……”
乔予洁已经习惯了黄蕙兰三句不离钱的说话方式。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和生活上的空虚有很大关系。她靠沉迷物质来转移注意力,填补生活的空缺。
在分手的这件事情,黄蕙兰能选择和她站在一边,乔予洁已经很欣慰了。
挂掉电话,乔予洁坐在床上,心里还在想着黄蕙兰的话。
答应搬过去和他一起住,她已经算够主动了,总是这样上赶着,好像也不好。
快十点了,他应该在家,乔予洁打了个电话过去,顺便查岗。
许楷文接得很快,语气有点喘。
“你在干嘛?”
“刚打完球。”
乔予洁皱眉,“打什么球?”
他不会篮球不会足球,还能是什么球。
“网球。”在小区打网球。
“噢。”
她想问句和谁,想想还是算了。没哪个男人喜欢上来就被连问三个“在哪”、“和谁”、“在干嘛”。
许楷文进到浴室拿了条毛巾擦汗,问:“怎么了?”
乔予洁酝酿了一会儿,说:“我妈想让我给她在美国买房子。”
他有点紧张,“你要回美国?”
“不是。就是这么一说。”
许楷文松了口气。
“你怎么看?”
“什么?”
“买房子。”
“如果经济充裕的话,是个不错的投资。”
“你知道我没什么存款。”
“你妈妈很着急吗?”
乔予洁瘪了下嘴,“也没有。”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的钱在股票和基金里,拿出来要一些时间。”
乔予洁等他继续。
“如果你想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我可以帮助你。”
他用了“help”这个词,不是借,也不是给。
乔予洁突然觉得自己试探的行为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