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楷文不假思索地回答:“好。”
“没别的事了,我挂了。”
对面挂断了,嘟声将他敲醒。是的,昨晚她已经跟他划清了界线。
有人轻咳了一声,问:“会议继续?”
许楷文把手机放回口袋中,捏了下鼻梁,说:“继续吧。”
下班之前,许楷文收拾好自己的公文包,去到了Emmerich的办公室。敲门进入时,Emmerich站在落地窗前在讲电话,进门的时机,许楷文很凑巧地听到了挂电话前Emmerich的最后一句话:“……报酬我会用比特币交易。”
离开办公室时,Chris自觉地在等他一起下班。
Chris手里转着车钥匙,说:“走吧,我载你回家,省得你挤地铁。”
虽然这不算什么大新闻,但照片被发布在网上的第一时间,就有好事八卦的同事认出了他的车子,现在,半个公司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Chris向他表达了同情,“你的车估计得在车库晾一个月了。”
“嗯。”许楷文答得有点心不在焉。
“这几年你赚得也不少,不考虑再买辆车?这样也不用担心限号了。”
许楷文坐进副驾,说:“我比较想回去。”
“回哥本哈根买车?没必要吧……”
“不是买车,我是说,我想回去休息一段时间。”
原来他刚才找Emmerich是为了说这个。
马上就是圣诞节了,年底通常是金融行业最忙的时候,一般情况下老板是不会准假的。
Chris只能想到一种可能,“Kerwin,你这是为情所伤。”
·
一天过去,虽然事件的讨论度不高,因为没有实料,热度很快就降了下来,但仍有好事者通过爆料渠道,扒出了车主的信息,并贴出了一张领英主页的截图,上面的姓名和照片虽然经过了打码处理,但却有非常详细的个人履历。
因为这部分涉及泄露了个人隐私,未免事态扩展,余珊联系了公关方面立即进行申诉和删图。乔予洁知道这件事很可能会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她有必要跟他打电话解释一下。
晚上,乔予洁给他拨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关机,发的短信也都显示是未读取状态,情急之下,她打电话给了Christian。
“你有没有和Kerwin在一起?”
“没有。”
“那你能不能联系到他?我打他的电话是关机,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
Chris想了一下,说:“嗯……他现在应该在飞机上。”
“他去哪了?”
“Copenhagen. ”
乔予洁愣住了。
“伤心的孩子要回家找妈妈。”
乔予洁猜Chris应该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可他已经不是小孩了。”
“坚持做一件事情是需要源动力的。赚钱是为了生活,如果生活没有了,钱还有什么意义?”
Chris说:“他就是这样stubborn的一个人,你比我清楚。”
“他要去多久?”
“谁知道?他今天找了老板私聊,可能已经辞职了。”
见乔予洁没搭腔,Chris转头又说:“J,你不用把这件事全往自己的身上揽,Kerwin也可能是因为压力太大干不下去了,毕竟他最近一直不怎么顺……之前他在瑞士还出了个小车祸,疲劳驾驶,撞到了山上的护栏,没伤着什么,就是要掏点修车费,但你知道欧洲的法律是这样的,交了罚款不算,还要去医院抽血化验看看你有没有嗑药blablabla,总之都是折腾……”
电话那边一直都没出声,Chris诧异道:“你不会不知道吧?”
是的,她不知道。她以为这两个月他是在玩消失,从没想过他会出车祸。
他给她的印象太过于稳重可靠,这样的意外好像就不会在他身上发生。
回想昨晚,其实她不是真的要给他宣判死刑,而是想逼他说一句话。
她遗憾的,只有那一句话而已。只要那一句话,所有故事都能圆满。
让男人说一句爱,有这么难吗?
挂掉电话,乔予洁从行李箱中翻出自己的护照,确认上面的申根签证还没有过期,然后给余珊打了个电话。
“我有点事情,要出趟远门,记者那边你帮我答复就好。别的言论都无所谓,最重要是保护好他的个人隐私。”
她记得自己在圣诞节之前,都没有工作安排。
“等等……”余珊有点懵,“你要去哪里?去多久?”
“可能很久,也可能很快。”
登机前,乔予洁将自己的登机牌拍照发给了他,然后写了一条信息。
「在困难面前选择逃避是懦夫的表现。」
头等舱的机票很贵。
从前他们在一起时,小到一杯咖啡,大到一顿晚餐,乔予洁都一直坚持和他AA。
虽然当下社会里,花男朋友的钱是一件很理所当然,并且值得炫耀的事情,但乔予洁从没有任何要花他的钱的想法。因为她有了解过,在西方的消费观念里,没有一定要男人付账的道理,当然如果男方的收入确实比较高,由收入高的一方承担约会的开支是非常合情合理的。但在七年前,他们都是靠家庭负担全部生活开销的学生,虽然她会在咖啡厅打些零工,但挣的很少,只能做零花钱,况且当时她打工的目的也只是为了练外语,并没有真的在攒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