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没错。”
江景遇替她撑了会儿伞,主动说:“我该回教室了。”
“景遇哥,再见。”
“再见。”
陆暖冬想想,还是补充道:“带着金牌回来。”
江景遇收好伞,认认真真地将她上下看了看。
须臾,他露出笑容,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意气风发:“当然,银牌拿不出手。”
时间悄然翻过旧篇章。
陆暖冬从江阿姨口中得知,江景遇得十二月二号才能回敬城。
她唏嘘会儿,转头扎进期末复习里。
学习容不得放松,尤其文科的知识点又碎又多,她得时时温故而知新。
十一月的月考成绩出炉当天,以江景遇为代表的附中化竞队成员都回校了。
好消息如同雪花般飘至校园每个角落。
陆暖冬听说,今年化竞队表现不俗。
去省队的十个成员里,有三个拿了金牌,五个拿了银牌,剩下两个也都有铜牌。
江景遇必然带回来一枚金牌,不作他想。
化竞决赛拿到金牌,他的保送也就稳了。
陆暖冬由衷地替他高兴。
不过,疑问接踵而来——他选了哪个学校?又选了哪个学科?
国内排名第一的化学专业在敬大,但她以前查过,国内科学院的有机化学所在沪市。
沪市也有不少好大学,陆暖冬真不知道江景遇会选哪。
可惜,她整个白天都没遇到江景遇,也没法问问。
好在晚上他会回出租房,尽管时间晚点,但也不是不能等到。
陆暖冬今天很快地收拾好东西,带着作业回去赶。
她半掩着房门,边做作业,边注意门口的动静。
如此一来,她的效率大打折扣。
她沉思会儿,果断地关上房门。
反正这个点江阿姨还没做好晚饭,江景遇吃不上,待会儿也得出来。
当墙上的钟表转到七点,江阿姨过来敲她的房门。
“暖冬,阿姨炒好菜了,快出来吃饭吧。”
陆暖冬还剩下最后一页题。
她粗略扫了眼题目,估计十来分钟能写完,她便没急着动身。
还剩下最后一道题时,她听到“笃笃笃”的敲门声。
门外不是江阿姨,这次的人没有江阿姨敲得温柔。
“进。”她朝门边喊。
江景遇开了房门,却没进来。
他倚靠在门框边,客厅的灯光给他的轮廓踱了层金边,让他闪闪发光。
“再忙也先吃饭。”
“马上。”陆暖冬说道,“还有一道题。”
她嘴上说还有一道题,却迟迟不愿转回去。
犹豫再三,陆暖冬问道:“你能进来一下吗?有事情想问你。”
江景遇没吭声。
他瞅了眼客厅,虚掩上门,悄无声息地朝陆暖冬的书桌走来。
陆暖冬从没这么紧张过。
在这个近乎密闭的空间里,她隐约察觉到一些情愫在悄然滋长。
“问什么?”
“你保送选了哪个大学啊?”
江景遇很专注地看向她。
蓦地,他勾起嘴角,“除了敬大,我还能选哪?”
“哦。”陆暖冬转头回去看作业上最后一道题,故作苦恼地说,“看来又要成为校友了。”
“怎么,不乐意?你不乐意我立马联系别的大学的老师——”
“别!”陆暖冬打断他的话。
她出声的那一刻,觉得自己很自私。
江景遇不曾干涉她的决定,她却妄图干涉他的。
“我说着玩儿的,放心。”
江景遇说完也没走,手撑在书桌边角,探头看她的作业。
“怎么你的作业每一题都答这么多字?看得眼睛疼。随便写写要点得了。”
“你别干扰我,出去吃饭。”得到想要的答案,陆暖冬冷酷地赶人。
江阿姨在客厅,也很配合地喊:“你们俩怎么都不出来了?江景遇,让你喊暖冬吃饭,你人又跑哪里去了?”
江景遇不情不愿地挪动脚步。
但却在开房门的那一刻,他忽然回了头。
陆暖冬猝不及防地迎上他的视线。
她掩饰般催促:“你快去,我马上来。”
谁知,江景遇却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你那天看的什么书?”
陆暖冬立即回想到运动会那天。
“《傲慢与偏见》。”
“哦?你们班老师推荐看的吗?”
“不是,是我自己想看。”
江景遇点点头,替她关上门。
五分钟后,陆暖冬也出来吃饭。
她意外地发现饭桌上居然有虾。
“阿姨,今天这么高兴?”
“这不是景遇刚拿了金牌回来,我犒劳犒劳他。”
陆暖冬试图从江阿姨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但她没有发现。
曾经的江阿姨那么渴望江景遇继承她未完成的事业,希望阿姨真的能看开。